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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正燒著,突然聽見一聲大吼。

  秦家主和白楓兩人本來是去賣酒的,結果回來的路上撞見自家孫子跪在墳前,不知道在搗鼓什麼玩意兒。

  等走近了看,才發現他們竟然在墳前燒作業本,兩人老人血壓一下就飆升了。

  白楓是個急脾氣:「兔崽子你皮癢了!」

  晏漁絲毫不明白爺爺為什麼生氣,站起身,小手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還不忘去拉原臣澤。

  他牽著原臣澤的手:「爺爺,怎麼了,我們在拜墳。」

  白楓:「你燒的是什麼?」

  晏漁:「作業本啊,我看別人拜墳都是要燒紙的。」

  白楓氣得扶了下額頭,三兩下趕緊把火踩滅,折了路邊的樹枝就要抽他。

  晏漁趕忙躲在原臣澤身後:「你打我幹嘛。」

  他還委屈極了。

  秦家主怕他樹枝抽到自家外孫身上,忙上前攔著:「算了算了,小孩子不懂事。」

  白楓:「氣死我了!」

  晏漁看爺爺氣得天靈蓋都要掀起來了,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就把原臣澤推出去擋槍:

  「是阿澤,阿澤說的來拜墳,保佑我們期末考試考第一!都是阿澤教我的。」

  他縮著腦袋怕極了。

  白楓年輕時是軍人,脾氣暴躁,雖然不常打孩子,但一旦他下手,就可痛可痛了。

  晏漁從小到大隻被白楓教訓過一次,卻讓他記憶尤其深刻。

  白楓看了眼原臣澤,最終無奈地嘆氣扔了樹枝:「阿澤比你乖好多,還比你小兩歲,這次就算了,下次看我不抽死你。」

  秦家主又在旁邊勸了兩句,把白楓哄走了。

  兩個老的走在前面,兩個小的就跟在他們身後慢慢捱。

  晏漁扯了扯原臣澤的袖子,小聲說:「阿澤,我知道爺爺肯定不會罰你,他們都最疼愛你,所以才把事情推到你身上的,你別怪我好嗎。」

  他又巴巴地掏出兜里的奶糖,塞到原臣澤手裡:「給你吃,你別不理我,也不能不跟我好。」

  原臣澤根本就沒生氣,兩個老人確實對他要溫柔很多。

  平時他跟晏漁犯了錯,晏漁總是被重罰,但他卻從來沒受到過責罰。

  這偏心也偏得實在厲害,他不怪晏漁總拿他當擋箭牌。

  而每次事後,晏漁都會對他很好很好,把自己的零食都給他,還幫他寫作業。

  為了讓晏漁安心,原臣澤從不拒絕,他其實也享受著晏漁對他的好。

  原臣澤就是覺得,晏漁這樣受歡迎的人,像一個小太陽,大家都喜歡他,都想跟他玩兒,他也想。

  但他沒有任何出眾的地方,不會討人喜歡,也不會說好聽的話,性格也沉悶無趣。

  他很怕有天晏漁不喜歡他了,不跟他玩兒了。

  所以他想自己對晏漁有用,只要有用,晏漁就不會拋下他。

  原臣澤才十來歲,很多道理其實他並不懂,他只是曾經在周嬸家時,看到過周嬸對看門狗小黃。

  小黃還能看家護院時,周嬸至少還會一日兩餐養著它,給它一個窩。

  後來小黃老了,跑兩步都費力,周嬸覺得小黃沒有用了,就把狗背出去扔掉了。

  兩人年紀大了點後,晏漁也到了叛逆期,他那種性子,做起事來不管不顧的,桀驁難馴。

  還好他也不是主動惹事兒的主,平時在班裡號召力又很強,大家都喜歡他。

  在初中畢業的那天,兩人參加完班級聚會,回家的路上,晏漁拉住了原臣澤。

  他站在一家紋身店門口,回頭說:「阿澤,我想弄一個紋身。」

  原臣澤欲言又止,照白楓的脾氣,晏漁要真紋了,少不得一頓毒打。

  畢竟白楓是舊時代的人,思想比較封建,覺得紋身啊抽菸啊染髮啊這些,都是不良少年才會去做的。

  但看見晏漁眼裡熠熠的星光,原臣澤阻止的話,突然就說不太出口。

  最後只說:「你想紋在哪兒。」

  晏漁想了下:「既然紋了,就要紋在一個顯眼的地方。」

  他看了看自己胳膊,似乎覺得不太行,搖了搖頭,又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我紋在這兒怎麼樣?」

  兩人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了,開始發育,別的男孩脖子都開始長出喉結,但晏漁卻沒有。

  那一截白藕似的脖頸,又細又白,優雅又漂亮。

  原臣澤看了一眼,心裡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你喜歡就好。」

  晏漁摟住他肩:「萬一你不喜歡呢,我要紋一個你也喜歡的地方。」

  晏漁總是很在意原臣澤的想法,不管什麼事,只要原臣澤不喜歡,他就會果斷放棄。

  原臣澤:「那就脖子吧。」

  他不想掃了晏漁的興。

  得到首肯後,晏漁就興沖沖地勾著原臣澤的肩膀進了紋身店。

  老闆問他想紋什麼,晏漁抿著唇思考了一會兒,又看向原臣澤:「如果我紋老虎、蛇什麼的,我爺爺會不會打死我?」

  他是想紋一種很勇猛的野獸的,來彰顯他的男子氣概,但也不想回家挨罰。

  原臣澤微不可見地笑了下,晏漁沒看見:「反正你都紋了,這頓打是逃不掉的。」

  晏漁笑嘻嘻的:「那要不,這回我也推到你身上?」

  原臣澤看著他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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