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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移動身體靠近游書朗,空出自己剛剛趴過的位置,用手中的工具撬動地上的木頭。

  細木好撬,輪到粗木就要一下下打碎了再撬,細微的震顫都可能導致塌方,樊霄每一次的動作都是在賭上天的眷顧。

  他又向游書朗靠了靠,兩具身體緊密地貼合,隔著薄薄的衣服交換著彼此的溫度。

  這好像是自樊霄的騙局被識破後,兩個人離得最近的一次。即便這期間他們上過床,打過架,零距離、負距離都曾有過,卻也不及此時親密。

  游書朗看著樊霄的汗水從鬢角緩緩滑落,他錯開目光,壓住了自己不該起的念頭。

  「唔!」樊霄悶哼一聲。

  「怎麼了?」

  「沒事,掌心有汗,鐵簽子一下脫手了。」

  敲砸的聲音再次響起,樊霄被鋒利木屑劃開的掌肉迅速滲出血來。

  拓寬了通道,樊霄向前又探進了半個身子。他用手將孩子腳下的碎木清理乾淨,果真那個地方足夠將孩子拉出來。

  但角度是個問題,強硬拖拽只能加重男孩兒的傷勢。

  游書朗又艱難地向前爬行了一點距離,他的胸口和後背都被劃傷,傳來陣陣刺痛。

  伸出手,他拖住孩子的腦袋,然後看向樊霄。

  只一個眼神,樊霄就懂了游書朗的意思,他們一個拖一個拽,可以極大程度地減少對孩子的二次傷害。

  游書朗輕輕點了下頭,手上隨之用力,樊霄也在此時發力,將孩子從通道拽出了一點。

  反覆數十次,孩子終於被拉了出來。樊霄側身將孩子裹進懷裡,一點一點後退,終於退出了廢墟。

  「有氣,活著。」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人群爆發了熱烈的歡呼,兩鬢花白的老人長身一跪,向著樊霄的方向,含淚拜謝:「菩薩保佑!」

  樊霄抱著孩子往救護車的方向跑,邊跑邊回頭看向游書朗。已經從廢墟中爬出來的游書朗摸出一根煙拋進嘴裡,向他揮了揮手,面上露出了一點笑容。

  樊霄抱著孩子上了救護車,護士迅速的關上了車門,切斷了他與游書朗越過千萬人,仍膠著在一起的目光……

  救護車拉著鳴笛開走了,游書朗腳下一虛,晃了一下身體,他的體力已經完全透支,不再具備參加救援的能力。

  找了一個角落席地而坐,卻意外地發現了薛寶添。

  「你不是走了嗎?」游書朗可有可無的問。

  「那個人……怎麼樣了?」

  「誰?你身後的那個?將你護在身下的那個人?」游書朗向後仰身,吐了口煙,「被其他人救了,聽說沒死。」

  聒噪的男人反常地沉默了很久,然後咬牙切齒:「護著我?他那是臨死也想壓我!擦,這次不死,下次爺爺弄死他!」

  他起身走遠,依舊罵罵咧咧:「閻王爺下班真踏馬早,趕不上回家的二路汽車呀?!」

  第102章 單手解扣子?

  一個頭上包著紗布的小男孩對著鏡頭笑意盈盈,他身旁兩鬢花白的老人正在收拾東西,畫面框入了她面對鏡頭的拘謹僵硬,以及並不衝突的一臉笑紋:一會兒就出院,我們可以回家了。

  鏡頭一轉,莊嚴的禮堂中,很多人在接受表彰。他們被稱為最美的逆行者,與死神賽跑,救回了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幾張熟悉的面孔撞入眼帘,披紅戴花,青春洋溢,正是那晚被游書朗攔下的幾個大學生。

  游書朗笑了一下,雙指連點,送了一顆紅心。然後息屏,從公交車的座位上起身,在酒吧街附近的站台下了車。

  「遊子,你這是坐著公交逛酒吧,該省省該花花呀。」

  喧鬧熱烈的音樂聲中,游書朗被幾個大學同學取笑。他長指掐著酒杯,杯中的液體隨著音浪微微晃動,輕聲淡語:「你們幾個但凡誰能想著開車載我一程,我也不會定了不吃窩邊草的規矩。」

  一個男同學大手一揮:「下回我接你,這麼多年我吃夠了女人愛情的苦,不如換換社會主義兄弟情。」

  游書朗的眼神在他身上輕輕一掃,搖頭:「也不是隨便一棵草就行的。」

  眾人鬨笑,那男同學一臉沮喪:「都說同學聚會不參加也罷,我就是犟。」

  繞過眾人,一個妖嬈的女人湊到游書朗身邊,半年前在東南亞餐廳用餐時還披在肩頭的大波浪,如今已經換成了黑長直。

  「回國才知道現在已經不流行成熟風情款了。」她搖搖頭髮,「好看嗎?」

  游書朗點頭:「好看。」

  「就知道你會給出這種直男答案。」女人扁扁嘴,「其實你一點也不像gay,你那個前男友也不像。」

  杯子中的冰塊輕輕碰撞,游書朗抬手抿了一口酒。

  「知道我新年許了什麼願望嗎?」女人問。

  游書朗送出眼神,表示在聽。

  「希望遇到一個渣男,讓我虐虐。」

  游書朗輕輕嘆氣:「張世成挺好的,他等了你很多年。」

  女人撥動頭髮,很久才回答:「就是因為太好了,才不忍心下手。」她吞了一口酒,「我這種人終究會負了所有人,所以與渣男最適配。」

  「那就和張世成說清楚,徹底斷了,別再讓他抱有希望。」

  女人無奈苦笑:「下了好多次決心斷了,但始終捨不得。我們這種人越缺什麼,就越憎惡什麼,甚至有時分不清是憎惡還是嚮往,對於張世成,我捨不得又放不下,怕傷了他,也怕碎了我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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