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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麼了?許大夫。」路上,文瑾已經知曉了許妍找到了她的師父許方海,許方海施展醫術為皇帝解毒救治之事,文瑾細細端詳傅景桁的面龐,他蹙著眉心,渾身脫力的昏睡著,滿面青茬,憔悴不已。

  許方海為皇帝把脈後,沉聲道:「娘娘不必太擔憂。君上他是因為才在京城得太后一半鮮血供養龍體,他身量精健高大,血液少本就身體大虛弱,原該靜養半年。」

  「如此。」

  許方海續道:「而君上他記掛娘娘至深,毒剛清才甦醒,得知娘娘被劫持,便拖著病體下西南營救娘娘,路上驅馬奔波五日,

  昨夜又自大盈王宮至軍營奔波一夜,直到方才入營暫且脫險,他這才耗盡體力,身子透支,昏睡了過去。讓他好生休息一下,大睡幾日,草民煎幾味藥材,您餵著君上用了,過三四日就緩過勁兒來了。」

  第393章 胎脈

  文瑾頷首,聽後極為心疼,他為她是不計較他自己的性命的,還如從前一樣,不見她,他就惱了,「原來他是太過疲憊了。難為他這一路奔波,為我操碎了一顆心。勞您速去煎藥吧,當下里戰事吃緊,需他主持大局。」

  文瑾說著胃裡有些不適,有些作嘔,小產後她茶飯不按時,胃總是不舒服。

  許方海正要出去,但看見文瑾有些難受的拿帕子遮著口部,便道:「娘娘身子不適,勞娘娘伸出手來,許某給您搭下脈。」

  文瑾左手腕在皇帝手心,便將右手腕遞給了許神仙,「老神仙給看看,近日胃怕是作病了,總是難受。」

  許方海隔衣探脈,片刻便探出強勁的孕脈,不過胎坐異位,脈息極其兇險,有一屍兩命的風險,需要悉心陪護調養,不可大意,是有人用藥強自將孩子保下來的,便問道:「娘娘近日服了什麼藥?」

  文瑾一怔,被勾起傷心事,「在大盈王宮服了落胎的湯藥。落胎後一直在服用大盈趙太醫的調理身體的藥物。」

  許方海聽見落胎藥後背一麻,心道自己是誤診了吧,既然已經落胎,自己如何還能診出脈息,他當下沒有言語,只想回京後還是叫張亭荺再斷斷脈吧。事關龍嗣,許方海倒是不敢妄言,只又多問一句:「葵水月信可都按時?」

  「自小產出了一回血,待十幾天血止了之後,月事遲遲不至,不大准了。」文瑾實話實說道。

  許方海又確認一遍脈息,還是頗為兇險強勁的脈息,已有四月身孕,加上月事遲遲不至,他更是十分確定是有孕了,可娘娘說已經被強行落胎了的,加上娘娘瘦弱,小腹並不明顯,這是怎麼一回事,莫非自己不配做婦科大夫,婦科還是得找張亭荺?當下不再問診,退出大室。

  待人都從室內退出,文瑾便伴在皇帝身邊,他縱然熟睡著,眉宇間也有執色,將她腕子攥的有了紅痕。

  她用手撫平他蹙起的眉心,輕聲道:「睡吧。我陪著你,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傅景桁漸漸舒展了眉宇,呼吸調勻,放下了防備。

  諸人都退出去,許方海突然就恨上許妍了,便對沈子書道:「你說君上同娘娘伉儷情深,對彼此情比金堅,許妍為什麼強行插足帝後感情,並且還懷了身孕?她不會是用藥把君上給…?這…這簡直傷風敗俗。我行醫濟世怎會有這種人品不端的徒兒?」

  許妍……

  沈子書輕輕一咳,杜絕任何外部因素打擾帝後的和睦,平鋪直叔澄清道:「實際上...許妍肚子裡的孩子是清流的。是清流叫許妍扯謊哄您老給君上解毒的,您老應該找清流的麻煩,讓清流對許妍負責。」

  「什麼?孩子又成清流的了?晴天霹靂!我的徒兒私生活居然這樣混亂。孩子到底誰的?」

  「清流的。」沈子書只能幫清流到這裡了,深藏功與名,「真的!」

  「我對我的徒兒看不懂了。我需要醫一下許妍的腦子。」許方海險些尥蹶子,許妍不單和君上有曖昧,和君上的下屬也牽扯不清。

  天啊。孽徒。師門不幸。必須逐出師門。

  許方海他邊煎藥邊內心極度不滿自己那個徒兒,同時也不滿那個和他徒兒一起看蜘蛛吐絲不務正業的清流,就那樣看蜘蛛吐絲的御前侍衛統領,生出的小孩兒是什麼樣啊,一家子看蜘蛛吐絲,真崩潰。

  寶銀靠在大營練拳木樁上,對沈子書禮貌道:「阿叔。」

  沈子書望寶銀的肩傷看了看,把手緊了,她長高了許多,他看著她從小長大的,一身軍裝把細腰束的緊緊的,出落的窈窕不已,他倒不敢如她小時候那樣抱著她玩了,他笑道:「半年不見,長成大姑娘了。」

  「馬上及笄了。就快十五歲了。可不就是大姑娘了麼。」寶銀笑道。

  沈子書從袖裡掏出一件嶄新的軟甲,「你肩膀受傷,想必軟甲也壞了,這件新的給你。往後要小心再小心了。」

  寶銀把軟甲接了,從小收阿叔的東西,習慣了,從兵器到玩意兒到零食,寶銀便如得到長輩的禮物似的,覺得很開心,「謝謝阿叔。」

  說著就像小時候那樣,把身子偎在沈子書的身上,「阿叔,我被劍斬的時候,我以為自己會死掉。我那時候很害怕,我想我阿姐,也想我哥,我也想阿叔。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沈子書手心出了不少細汗,從前她歲數小,他抱著她看月亮,讓她騎脖子裡馱著她玩,他覺得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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