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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松柏宮政之都發聲了,表示要肅清圈子,呼籲受害者站出來,協會一定盡全力支持。
也就是那時,警方發現,燕羽已出境幾個月了。但事情發展到那個階段,滾動的車輪已收不住。
新的傳言出來,說幾月前在國外某海灘看見燕羽一人在海邊,沒幾秒人就不見了。越傳越邪乎。
而這幾月,沒人能聯繫到燕羽。之前跟他合作過的人,不約而同說跟燕羽的聯繫斷在八月。無論聊合作、溝通細節、打尾款,他都沒回復過。絕對是出事了。
這個關口,一位快三十歲,已結婚的不知名演奏者在妻子鼓勵下,站了出來。
他曝光了多年前與陳的聊天記錄。他羞於啟齒且遲遲不敢露面是因為,他當年太懦弱,沒敢告訴父母。他被侵犯時沒發燒生病,但他沒叫也沒反抗。從11歲到15歲,他長期被侵犯,卻從未表達異議。甚至在聊天中,他有過順從與討好。
這讓他羞恥至極,恐懼曝光後可能遭遇的非議,更怕人罵他是自願的。他這艱難的發聲,徹底打開了蓋子。
接二連三的人站了出來,其中還包括女孩。已成年走上工作崗位的、如今還在大學的、近十多個。
在之後的一整年裡,警方陸續收到匿名線索,說當初奚市醫院國際部幾個護士在同一年購置了高檔小區住房。不久,又有匿名線索進來,稱司機酒駕當晚和他一起飲酒的朋友,後來中了「彩票」。同時,因近期一諾一家受訪報案而重新調查一諾事件的警官發現,藝術學校有兩位成績優異的學生,這學期開學沒出現了……
當然,這些都是網絡討論,具體線索如何,還未公布。
總之,這一年下來,陳乾商進了看守所,等待著案情的進一步調查,而外界以為燕羽死了。
黎里很震驚,斟酌幾天後,告訴了燕羽。
他倒很平靜,說無所謂;又道,只能在這邊上培訓課找推薦信了。
黎里覺得,外界傳他死了這事兒極其匪夷所思,她懷疑是不是有陳家的對頭在煽風點火。可現在這關頭,他要是突然冒出去澄清,必然又是場軒然大波。
他住院足足一年才修養得好了點兒,再搞事兒,恐怕毀於一旦。
可……
「那以後怎麼辦?」
燕羽莫名:「什麼以後?」
黎里很傷感:「你的成績,你的事業。怎麼辦?」
燕羽靜了兩秒,道:「你不是說,就當死了一次,重新開始嗎?」
黎里一愣,默了一會兒,道:「燕羽,我知道的,你內心深處,是怎麼都不會放下的。沒關係,就當我們現在是一歲的小孩,蟄伏著,慢慢來。不急一時。該來的,未來都會來。」
他看著她,點了頭。
便繼續徹底隔絕,再不管那頭的事兒。
兩人在語言學校附近租了房子,在一棟老樓的三層。窗外是茂盛的楸樹。
他們很快重新安頓好,布置了新的「YY&LL的小窩」;工作日一道起床、出門、上課、做音樂、練習;周末去中央公園餵鴿子,聽音樂會看百老匯。日子過得平靜而充實。
又一年白雪覆蓋的時候,他們遞交了大學申請。
那個跨年夜,下了很大的雪。玻璃窗外,雪花翻飛。
燕羽和黎里在家做了一頓豐盛的飯,鱸魚豆腐湯,牛肉香乾,清炒蘆筍,玉米燉排骨,外加草莓配奶油。盛在彩色的漂亮的盤子裡,外加兩杯橙汁。
餐桌上擺著鮮花,杯盤精緻。
窗外雪花飄飄,屋裡暖暖融融。
吃著飯,黎里手機里來了信息,回復了幾下;燕羽似乎也有事,點了幾下手機。
四目對上,黎里不好意思地笑:「哦,我架子鼓老師跟我說新年快樂。」
「我也是。」燕羽抿唇笑。
兩人碰了下杯,門鈴響了。他們同時起身,看向對方,愣了愣:「你的?——我的——」
黎里笑起來,過去開門:「我的快遞到了。」
門外卻不是快遞員,是樂器行的送貨,好幾個大箱子。燕羽過去簽收,箱子搬進屋,他拿刀去拆。
黎里一看便知道是什麼了,她等著他一個個拆開,一套嶄新的高級架子鼓。
「送你的新年禮物。」
她上前撫摸鼓和鑔,太新太漂亮了,金屬質地在燈下閃閃發光。她說:「我好喜歡啊。」
正說著,門鈴又響了。她表情愈發喜悅,立刻衝去開門。這回,快遞員搬進來一個大盒子,上頭貼著國際快件的標籤,黎里剛要拆,笑笑:「送你的禮物,自己拆。」
燕羽拿刀割開紙盒,裡頭塞著一層層的泡沫紙,反反覆覆裹了無數層,一層層解開,他表情安靜下去,已有預感。
最後一層泡沫拆去,中棕色的麂皮琵琶琴盒。他抿了下唇,緩緩打開箱子,一把全新的和他那把一模一樣的琵琶,低調內斂,散著瑩潤柔光。
燕羽手伸過去,觸碰到琴頭,沿著琴弦慢慢下滑,撫到琴身面板。那觸感,像是隔了千山萬水。
黎里慫恿:「你把他抱出來看呀。」
燕羽把他抱了出來,沉甸甸的,盈滿他懷抱。他抱著那把琵琶,像抱著一個孩子,不自覺很輕地偏頭貼了貼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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