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頁
「看開點, 這次他損失慘重,快社死了。現網上都叫他鬼師。」
點完餐, 黎里問:「喝啤酒嗎?」
「我去拿。」程宇帆問, 「要幾罐?」
黎里豎了一根手指。
程宇帆挑眉:「這麼點兒喝個毛線?」
「多了回去能聞出來。」
程宇帆翻了個無語的白眼,去冷櫃拿了啤酒回來。
黎里掀開拉環, 猛灌幾大口。酒吞下去, 緊張害怕的情緒終於緩和了點。
程宇帆閒聊:「這家店你常來?」
「嗯,我家就在那條巷子。」她指了一下。
「還挺近。」
「我很喜歡吃烤串, 有時候學得壓力大, 就來宵夜。尤其冬天,窗戶上起一層霧, 坐在店裡很暖和。」
程宇帆喝著酒,想著那場景,點了頭。
「他吃不了重油重調料的東西,但每次都陪我來。他也不喝飲料,又不能喝酒,就坐我對面,喝一瓶牛奶。」黎里很淡地笑了下,「店老闆都認識他了,有次店裡牛奶沒了,見他來,還專門跑去便利店給他買。很奇怪,他那麼安靜,卻總是很討陌生人喜歡。」
程宇帆敲了下筷子,皺眉:「誒誒誒,你這麼秀恩愛我不樂意了啊。」
黎里就頭一低,不講話了。
程宇帆見她低落,不是平日那個能跟他鬥嘴有來有回的里姐,嘆了氣,問:「怎麼這不能吃那不能喝的?網上說的那抑鬱,有那麼嚴重?」
「稍微不對付,就容易吐。喝到什麼不對味的飲料,都能噁心。酒是因為吃著藥,不能喝,喝了危險。」
程宇帆咂舌:「這麼活著夠沒意思的。」
黎里愣了下,啤酒罐拿到嘴邊,眼眶就紅了。
程宇帆話出口反應過來,忙道:「我是說我這種只愛吃吃喝喝沒追求的混球,不是說他。誒誒誒你別——」
但黎里嘴唇顫抖,兩行淚滑了下來,偏偏臉還鎮定著,顫聲:「他唯一的樂趣就只有琵琶了,我好怕連這個也要被那些人搶走……」她快速抹眼淚,又胡亂笑了下,眼眶裡淚珠晃蕩,「我今天坐在陳家,嚇死了。我還很怕我嚇不到他們。要是嚇不到,我真想……」
黎里咬牙,一手緊握成拳,又滑落一行淚,輕笑:「江州都說我黎家人是瘋子,沒冤枉。」
程宇帆見她這破碎笑淚的模樣,心疼到沉默,擰了眉,掏出煙盒,抽了根煙放嘴裡。見是室內,又取下來塞回去,道:「這世上沒有天生的瘋子,只有被逼到同歸於盡的普通人。但是不值得,黎里。」
服務員過來上菜。程宇帆停了會兒,等人走了:「說句真心話,你男朋友有種。真的,我佩服。經歷了這麼些垃圾事,還能走到今天。到了這個位置,還敢把這種事講出來,真他媽——」他找不出形容詞,點了頭豎了個大拇指。
黎里胡亂抹了眼淚,拿起一串烤牛肉,鎮定下來:「這次謝謝你。」
「當我嘴炮呢。沒別的優點,就為朋友,兩肋插刀。打個比方,不是真的刀哈。」
黎里撲哧一聲:「怎麼你人來帝洲,規矩多了?」
「沒辦法,規則都是來約束我們這些底層人的。」程宇帆嚼著羊肉串,「別說,還真有用。是吧?」
黎里沒答,嚼著串喝了口酒。手機亮了,是燕羽的消息:「你在哪兒?」
她回:「秦何怡跟詹明吵架,我去了趟她家。剛下地鐵。」
她拿啤酒罐碰了碰程宇帆的,說:「抱歉,得走了。」她一口幹掉。
程宇帆本想吐槽她幾句,但今天放過了:「去吧。」他端著餐盤起身去他弟兄們那桌。
「真心感謝。」
「滾,沒心肝的女人。」程宇帆說。
黎里又喝了杯水,出門時往嘴裡塞了兩顆薄荷糖,飛跑回家。
燕羽昨晚又只睡了兩小時。
今早,宮政之給他打電話聊了幾句。宮教授沒說別的,只問他最近休息怎麼樣,又問近期幾個交流研討會他要不要繼續參加;順帶一提,有好幾個主辦方把陳乾商從名單中剔除了。
沒過多久,丁松柏也來電話,前幾天怕他情緒不好,沒打擾。想著最近形勢分明,他應該好點兒了便來問問。
丁會長很有分寸地鼓勵了少許,並未過多安慰,而是跟他聊起了接下來的個人演奏會,數字專輯,又聊起之後的一些大事,包括國際青年領袖論壇峰會,換屆選舉等安排。
他在工作上悉心與他講了許多,燕羽竟也一句句跟他聊了半個多小時。
最後丁松柏說,有些人或許能逃過制裁,但行業內的公平道義不會放過他,自然會給燕羽一個公正的說法。讓燕羽放寬心,也不要被閒言影響,好好走自己的路。那才是最大的回擊。
放下電話,燕羽像是終於有睡意了,對黎里說了聲好睏,倒進床上往被子裡一滾,竟睡著了。
他近日睡眠匱乏,這次從上午十點半睡到下午四點沒醒。黎里計劃去陳家,早就約了馮佑衡來陪同。燕羽一覺睡到晚上七點半。
黎里進屋時,馮佑衡坐在沙發上正跟燕羽講話。燕羽坐在床上,剛醒,一堆被子蓬鬆地繞著他。
馮佑衡說:「我真覺得你那個音沒寫對,升c換成g比較好。」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