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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里握住他手,跳下來:「那我可太喜歡他了。你之前給我扒譜的那首《琉璃》,就是他的歌。」
燕羽牽著她往山上走,當初他注意力都在曲子上,並沒注意唱歌的人。一旁,她碎碎念:「林奕揚還挺帥的。我初中就喜歡他的歌,他選秀時我還給他投過票。」
燕羽很少見黎里這樣興奮的一面,話都變多了:「我還超喜歡詞曲人孟昀,他前女友。被扒出來後他否認了。」她講到這兒,不樂意了,「我覺得他這人有點慫。不過我只喜歡他的歌和舞台表演,不喜歡他的人。對了,孟昀後來跟別人結婚了,那段時間他的歌都很傷心。那話怎麼說,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既然喜歡,一開始別分啊……」
燕羽一路聽她講,不怎麼搭話,只偶爾遞水給她,碰到小賣部了給她買根冰棍。等慢慢爬到山頂,關於林奕揚的話題也就撂下了山。
頂上有座寺廟,青牆灰瓦,古樸寧靜。剝漆的木匾上寫著「一燈寺」三個淡金的字。踏進廟裡,院落乾淨清幽,亭廊邊種幾株矮松。
淡藍的天空鋪在木屋檐上,檐角懸掛的銅鈴在風中叮咚作響。
山上陽光很烈,晃人眼。兩人沿走廊繞進大殿,光線暗淡下去,空氣也幽深清涼了。佛香縈繞,黎里仰望面前的大佛,心一瞬安寧。
燕羽只是進來參觀,他走到鏤空的木窗邊,看窗外燦爛的庭院。廊上忽飛來一隻燕子,停在窗台上。他想回頭叫黎里,卻見她跪在蒲墊上,雙手合十,抵在唇鼻邊,虔誠地祈禱著。
陽光邁過門檻,灑在她肩背上,有種虛化而聖潔的味道。
他不知她在許什麼願,像默念了許多遍,跪了許久,才睜眼仰望大佛,認真磕了三個頭。
檀香縈繞,和光微塵。那一刻,燕羽心底靜謐無聲。
黎里,你在求什麼呢?
她拜完又望了眼菩薩,才起身朝燕羽走來。窗台上,燕子已飛走。她拉住他的手往裡走。
「許了什麼願?」他問。
她卻只笑不語。
出了後殿,有一條長廊,廊上掛滿紅色的飄帶與祈福牌,密密麻麻,寫滿祈願。
黎里也買了塊祈福牌給燕羽:「寫個願望,佛祖會保佑你實現的。」
「我寫?」
「嗯。」
燕羽提筆就寫:「燕羽黎里一直在一起。」
黎里笑:「你怎麼寫這個?你看看,別人寫的都是健康平安工作順利考試上岸暴富什麼的。」
燕羽走去欄杆邊,蹲下系牌子:「不是你讓我寫願望麼?」
黎里蹲他旁邊,拿肩膀碰碰他:「羽神,你是不是有點兒戀愛腦?」
燕羽扭頭,湊近碰了下她的唇。黎里偷偷回頭,幸好賣牌子的售貨員沒看見。她輕拍他一下,道:「在廟裡呢。」
燕羽拿手機拍下那牌子,起了身。
黎里去還筆,見柜子里擺著祈福手串,都挺好看,問:「你們這兒手串靈嗎?」
「當然靈啊,都是開過光的。黑色是平安,灰色是健康,紅色是姻緣……」
黎里扭頭看燕羽:「我覺得黑色和灰色的好看。買個平安健康吧。」
燕羽說:「好看的。但我戴著不方便。」
黎里略遺憾:「我想給你買個護身符呢。」
「我有啊。戴著呢。」燕羽指了下衣領里的硬幣,語氣平平,說,「要不給林奕揚買一個?」
黎里眼睛微瞪,燕羽已逕自走開。她小跑上去扒拉他手臂:「你剛說什麼?」
燕羽眯眼看著廊外的陽光,不說。
「燕羽你再說一遍?」
他就不說。
黎里沒忍住大笑,笑聲在廟裡滌盪,驚飛松枝上的鳥兒:「你是不是吃醋了燕羽?」
「沒有。」他很淡定,往寺廟外走。黎里一路笑個不停,直到了纜車站才將這事放下。
纜車緩緩下山,山上的草木樹林如流水般從腳底淌過。黎里在空中晃蕩一下小腿,踢了踢他。
燕羽也低頭,見一隻灰喜鵲蹲在雲杉樹頂上,小腦袋轉來轉去。他們的影子從喜鵲頭上掠過,鳥兒振翅飛走。抬頭看,西行的太陽像隔著一層紗簾,蒙蒙地罩在薄霧後頭。天空粉藍粉藍的,整個城市在薄薄的夕陽光中恢弘而蒼茫。
黎里輕聲:「世間還是很美好的,是不是?」
燕羽扭頭看她,那時,山風吹拂著她的髮絲,她看著他,沖他一笑,笑容乾淨又輕盈,像山裡的精靈。
他就點了下頭,說:「是啊。」
因為你,這世間還算美好。
打車回家的路上,黎里靠在燕羽肩頭玩手機。
帳號火了之後,她並沒太受影響,還是按以前的節奏,定期發布自己的視唱練耳或架子鼓視頻,偶爾發日常。
她見最近攢的照片多了,便配了文字和音樂,發了個plog合集。
燕羽靜靜看著她操作,她選的照片都不露臉,全是日常瑣事,像他們在甜品店吃過的抹茶千層和紅絲絨,超市手推車裡購買的零食和日常用品,小陽台上晾曬的布滿陽光的床單,備菜時切好的黃瓜片,末班地鐵線路圖上綠色的站點,他們家附近隱在綠樹間的路牌,她複習文化課時桌上一盤洗乾淨的葡萄,還有今天爬山時漫長的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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