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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一片笑聲。
身著旗袍的服務生魚貫而入,往中央擺著大捧鮮花的玻璃轉台上菜,添置紅酒。丁松柏見狀,交代服務生:「不用倒太多,只是個意思。」
服務生點頭。席上之人如今大都仍從事教學或演奏工作,並不好酒肉,話題也皆清雅。
協會創作委員會的一位主任,也是知名琵琶作曲家問:「上次表演的那版十面埋伏,你自己改編的曲?」
燕羽點頭:「是。」
「太不錯了。跟爵士鼓結合得特別好。協會其實一直想通過西樂民樂結合的方式,推廣國樂。你在這方面有實踐的話,再多試試。」
「我是有這想法。」燕羽簡單說了下過沙洲樂隊的構成和在創曲目,包括之後可能的演出計劃。
眾人認真傾聽,不住提問交流,連連點頭。
丁松柏手中筷子未落,說:「除開過沙洲,你個人的商業品牌也可以開始運營了,我之前聯繫過你父親,但那時還是高三嘛,考試重要。現在可以考慮了。」
燕羽看了眼宮政之,對丁松柏說:「我目前想,大學以學習為主。但商演也在考慮,明年吧。負責宮教授商演的團隊,和我也熟,能先用著。」
丁松柏點頭讚許:「這樣也好。還有個事兒,你也成年了,不能只在協會做會員。該做個理事了。名譽理事,日常事務不用處理,會議什麼的,看你意願。」
燕羽握筷子的手頓了下,有些意外,又不太意外,點了下頭。
有人笑:「那可是協會歷史上最年輕的入會理事了。」
「他配得上啊,應得的。」丁松柏惜才地讚嘆。
飯桌上,眾人暢聊起演奏、作曲、各方面話題,燕羽慢慢吃飯,認真聽著。直到某位指揮家忽問他,有沒有想過怎麼推廣民樂。
燕羽略一思索,放下筷子:「沒想那麼遠,那麼深。現在只想精進自己的技藝,不然一切都是空談。具體的、系統的推廣,我沒想過。但想過國樂不要固守在自己的圈子裡,多走出去。做一些多平台的、跨界的合作,關注度高了,商業度高了,自然會吸引更多的人進場。光講情懷不夠,商業體系也要推動。」
各位長輩聽著,或若有所思或讚許地點頭。
丁松柏笑:「老宮,你這弟子……」他豎了個大拇指。
宮政之淡淡道:「現在的年輕人,比我們那時候厲害,未來都是他們的。」他說到這兒,隱蔽地維護道,「不過燕羽這孩子我了解,心思都在琵琶上,行政事務上的東西可能真參與不了太多,會分心。所以……」
「我懂。」丁松柏點頭,「所以我剛說了,名譽理事,給他自由嘛。燕羽啊,在場的各位前輩呢,都跟我說過很多想法。咱們這圈子難得出了你這麼個標誌性的,還說你紫微星呢。大家都很激動,想法很多,總希望你能多做點什麼……」
一位演奏家道:「可不就是紫微星。能力就不說了,還自帶人氣。他那視頻引發了一波破圈熱呢,最近我在抖音的教學帳號增了很多觀看量,還有給孩子諮詢的。」
丁松柏笑笑,接著剛才的話,語氣卻一轉:「但我對你沒有太多想法,也不要求你做什麼。我認為,你做好自己,做好自己的事,你就是在為琵琶文化的推廣做貢獻,明白我意思嗎?」
燕羽看著他的眼睛,點頭。
丁松柏又看向眾人,說:「他走好他自己的每一步,他個人的商業品牌建立起來,那本身就是在社會層面上對琵琶的大推廣。你們想明白這問題沒有?所以啊,別操心太多,別成天想著問孩子該怎麼做該怎麼做。我聽著都頭大了。咱們自己該做的事,自個兒想清楚就成。我看燕羽就踏踏實實的,清楚得很。」
桌上眾人徐徐點頭。宮政之這才很淡地彎了唇,又夾了塊糕點在燕羽碟子裡。
一旁,有位較年輕的沈姓副教授忽問:「對了燕羽,這次見到陳老師沒?陳老師章老師對你恩重如山,雖說換了師門,師恩可不能忘。」
沈副教授也是位成功的演奏家,比燕羽年長十多歲,是陳乾商和章儀乙的弟子。
說來,陳乾商暗地污糟,另一幅面皮卻極其光正:他待人處事有風度有品行,與同行結交頗深關係融洽,對教過的弟子盡心盡責,深受他們敬愛,還熱心慈善公益,業內享有讚譽。
燕羽沒說話,宮政之道:「你就別操心了,這孩子最知道感恩。」
其他人閒聊起:「老陳回奚市了?不是說搬過來了。」
「是搬來了。這幾天回去處理點兒事。要說文化和演出氛圍,奚市確實不如帝洲,早該過來了。」
原來陳家搬來帝洲了。夫婦倆辭去固定的教職工作,成了多個院校的名譽教授,目前只帶幾個門下弟子。但,他們籌備了一年的陳乾商琵琶學校這學期在帝洲正式開學了。
有人感嘆陳家章家人脈廣,批地建學各種手續都很順暢。
燕羽吃著菜,胃口仍不好,但想到黎里在,估計要說他,又強撐著多吃了點。
整個飯局,他認真聽他人聊著琵琶事宜,心無旁騖,沒想起過黎里;但這一刻想到她,就像突然擰開一瓶倒立著的兩升的大礦泉水瓶,洶湧中帶著些措手不及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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