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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是舞台上最耀眼的存在。不論曲子簡單或繁複,她都認真以對,投入十分的熱情、技巧、與專注。她整個人透著股散漫鬆弛,淡淡地微笑點頭,手腳靈活地與面前一堆鼓鑔交流著,或瀟灑或激昂的節奏就震盪出來,帶領著舞池裡一眾年輕人們叫喊、蹦跳、醉生夢死。
他隔著人群揮舞的手,遠遠看著她,有時覺得她真的改變了許多,有時又覺得她其實並沒有變,她本身就是如此,肆意、不屑、無畏、又自由。只是江州一度將她束縛,如今她在帝洲展翅起來。
中間休息的空當,黎里過來喝水,問:「你臉怎麼這麼紅?」
崔讓摸了下,說:「可能空氣不流通。」
「我以為你喝多了。」黎里看一眼他面前,「第幾杯了?」
「第二杯。」
「那還好,」她看一眼時間,「九點半了,你要回學校可以先回。」
「不急,我酒還沒喝完呢。」
黎里沒說什麼,找酒保又要了杯水,酒保隨口問:「你男朋友今天不來?」
「不來。他開學了。」
崔讓聽到,腦子空了幾秒。其實,看到他們倆一起演出時,他心裡就隱有預感。他以為已有所準備,可心還是直直地下墜,看向她,問:「你談戀愛了?」
「嗯。」
他像不死心一樣,又問:「誰啊?」
黎里笑了下,這大概是她對他笑容最燦爛的一次:「你對門宿舍那個啊。」
……
和欄目組的晚飯並沒花多長時間。但這樣的社交,哪怕是他並未怎麼參與的社交也叫燕羽感覺疲憊。
才晚上八點,他還不想回宿舍,便將自己關去琴房,只與琵琶為伍,狠練了兩小時;這才覺能量又回來了些。
等他回宿舍,李新木跟段峻寧的琵琶都在,但人不在。而陳慕章坐在座位上在看書。
燕羽將琴盒放去樂器櫃,坐回自己桌邊,劃開手機。消消樂的界面尚在加載,身後,陳慕章開口了:「燕羽,我再一次鄭重跟你道歉,行不行?」
「那次是我不對,我錯了。但我們9歲就做好朋友了,一直是朋友,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嗎?我……」他聲音不大,聽著竟有些弱勢,有些乞求,說,「我真的很想回到以前,和你做好朋友的時候。你要我做什麼補償,只要你開口,都行。現在我們一個宿舍了,大學四年,難道要一直這樣?我再次誠懇地跟你道歉,燕羽。」
燕羽低著頭,沒回應。
陳慕章等了一會兒,見他不做聲,人站起來,這才發現他手指一直滑動著,早已開始玩消消樂。他頓時難堪,道:「我當初就道過歉也通報批評了,你想要我怎麼樣啊?你說行不行?怎麼道歉都不行嗎?以前做朋友的時候,我對你不好嗎?我們……」
他聽見有人走近,閉了嘴,坐回椅子裡。
李新木跟段峻寧從隔壁宿舍聊天回來,進屋就問:「誒,一起去澡堂子嗎?」
屋裡兩人都沒回應。
李新木問:「燕羽,去洗澡不?」
燕羽扭頭:「我不去了,就在樓里的淋浴間洗。」
「淋浴間只有冷水誒。」
「沒事。」
「行吧。那我們去了。」
「好。」
李新木收拾好洗漱用品,看一眼陳慕章,沒想講話,但段峻寧還是問了句:「陳慕章,去洗澡嗎?」
「好啊。」陳慕章很快收拾東西,跟兩個舍友一道去澡堂了。
宿舍只剩了燕羽一人,他又玩了一會兒,但這局消消樂卡死了,沒過關。
……
黎里回到家是夜裡十點半,她麻溜洗漱完畢,躺到床上放空。一整天馬不停蹄地收拾家里、上課、約飯、打工,實在疲累。此刻,只想先刷刷小松鼠小熊貓什麼的緩緩。
她點開短視頻,掃了眼新增的一堆紅點,見有人給她發了近二十條消息,點開一看,儘是些污言穢語,對她的長相身材穿衣指手畫腳,甚至有諸如:你是不是已經被那個彈琵琶的睡了,喜歡手長手快的?髒到令人發指。
她皺眉往前滑,才發現很久前他詢問過架子鼓譜,她回復過他。而這次表演出圈後,對方開始對她各種表白,讚美,誇獎;她沒看見,也沒回。他便惱羞成怒,意.淫辱罵。
黎里點開他主頁看,居然有女朋友,還很相親相愛的模樣。她也不跟他客氣,截屏,找到他女友帳號,發送過去,將兩人拉黑。
一頓操作完畢,黎里心裡仍不爽,網絡這麼污濁,不知燕羽那邊會不會也充斥此類消息。表白倒也算了,就怕一些惡臭男騷擾侮辱。
還想著,頁面提示關注者有更新。竟是燕羽。他居然發布作品了。正是比賽第三輪他和她表演《十面埋伏》改編曲的官方高清完整版。
她還沒看過完整版,立刻戴上耳機。七分多鐘的表演,她以觀眾視角再看一遍,發現舞台上的她幻彩飛揚,脫胎換骨了一樣。尤其是發繩意外崩斷後的那節獨奏,她整個人都揮灑著肆意,青春,充滿了力量。燕羽更不用說,全身上下連頭髮絲都散發著無盡魅力,抹額遮眼的一幕更是美得出塵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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