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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男生雖沒跟黎里同過校,但都知道她,沒人跟她吵。
王思奇臉一變:「老子招你惹你了?」
黎里:「垃圾話髒我耳朵了。」
王思奇指自己嘴:「來來來,你來撕。我賭你敢。」
黎里摔下書,唰地起身,陳茵跟謝菡趕緊拉住她。
陳茵氣哄哄的,說:「別搭理這種人。」
徐燦燦:「噁心死了。」
王晗雪也道:「閉嘴吧你們!」
王思奇:「嘖嘖嘖一群夢女,真不挑啊你們,人家都不喜歡女——」
黎里操起一本書砸過去,書頁亂飛。
王思奇堪堪躲過,嚇了一驚,沒還手。
那邊一男的拉王思奇,低聲:「她很瘋,跟她哥一樣,你別真招她。」
另一個撿起書,還遞給謝菡。
王思奇不服,諷刺道:「切!她哥多厲害啊,厲害得進牢里了,哈哈——」
還沒笑完,黎里也一笑:「你不說我忘了。我哥幾個朋友剛出來,要不我請他們會會你,看看你是插座還插板?」
王思奇笑不出來了,其他人也沒聲兒了。都不敢惹她。
黎里坐回去,拿起書剛要翻開。
王思奇又慫又孬,卻又咽不下,想不明白:「不是,黎里你腦子進水啊你護一個……」
「基」的音還沒發。
「啪!」一聲摔書響!
黎里拿手指他,全是戾氣。
王思奇的音吞了回去。
他也很輕地踢了下桌子,弱弱摔了下書,歪靠進椅子里。其他人各回各位,不閒聊了。
黎里重新翻開書,才覺自己的左手有些發抖。
那節課,她一眼都沒看燕羽。一下課,他就走了。最後一節課又沒上。
晚上出校門時,謝菡問黎里:「你是不是不信那些話?」
「不信。」
「那你說,他那麼厲害,為什麼轉來江藝?」
黎里答不上來。
謝菡翻手機:「要不你先看看,高曉飛在奚音附那朋友怎麼說的……」
黎里一手撥開,皺眉:「他是個什麼人,你自己沒判斷沒感受?為什麼要捨近求遠去看別人說的話?」
謝菡聽她有些惱,便嘆氣:「我不全信的。雖然燕羽不怎麼跟我講話,但我覺得他人很好,很乾淨,跟那些討厭的男生不一樣。別人說他不檢點,騷擾同學,鬥毆什麼的,我肯定不信。我是擔心你……」
她說著,自己也疑惑:「其實,我一點都不覺得他像gay。但這人是跟他相處了五年多的同學。他也確實美得不分性別了。你說,有沒有可能他沒什麼出格的行為,但同宿舍的人忌諱,心裡不舒服……也不對,奚市那麼大城市,又是學藝術的,照理說要比較包容啊……」
「他不是。」黎里打斷。
「你怎麼知道?他跟你講的?」
「不用他講。我就是知道。」
謝菡還要說什麼,黎里已走到分岔路口:「走了。」
回家路上,她刻意繞進秋楊坊,走近二十三巷。靠近他家時,她心跳漸快,想著一口氣快步經過,卻見他家漆黑一片,半點光亮都沒有。
她的心便落了下去。
之後的二十多天,燕羽都沒再出現。
秋風掃過,琉璃街上樹葉片片墜落。
偶爾,黎里站在馬秀麗超市的櫃檯邊,望一眼街道斜對面的蘭姐理髮店,一次都沒見過燕羽。很多時候,連於佩敏都不在。
有一次,馬秀麗跟來買東西的街坊閒聊,說燕回南嘴巴里吹上天的寶貝兒子是個同性戀,爭風吃醋打架鬥毆被學校開除才回江州的。
馬秀麗掃著碼,咂著舌:「現在的年輕人吶,腦子不正常的喲,好多心理變態。」
街坊:「你別說。誒,十六巷岑家那個也是,四十多歲了不結婚,成天跟他表哥住一起。哪兒是表哥啊,就是那個。嘖嘖,惡不噁心喲。」
黎里說:「後面顧客排隊呢。」
那街坊才閉嘴走人。
寒潮一波波來襲。
黎里裹上厚厚的棉服,騎著摩托去送貨時,會偶爾繞去秋楊坊。燕羽家院子里那棵針葉櫻樹葉子掉了大半,只剩最後一抹蕭條。
而他家大門總是緊閉。
黎里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又轉學了。
這麼想的時候,她給秋槐坊最後一家送完湯圓,騎著摩托準備回家。一轉彎,遠遠看見巷子盡頭的藍水河西段。
已是十一月中旬。草木凋零,曾在夏日掩映於綠蔭蘆葦後的青石橋顯露了出來,孤零零的。
黎里朝那望一眼,調轉了車頭。
她漫無目的地行駛出秋槐坊西,卻意外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藍水河兩岸的梧桐樹掉光了葉子,枝椏直指蒼天,視野明淨而開闊。
燕羽一身黑色冬裝,蹲在自來水廠圍牆外的棄道上,在餵一隻狸花貓。
他身旁還蹲了個小男孩,手裡拿著包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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