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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於禮節,她也該收了這份禮。

  「如此,便多謝貴妃娘娘了。」

  姜芙收起竹簪,見崔貴妃臉上的疲色更甚,便不欲再打擾了。

  方想告辭,忽又想起了一件事,神色猶豫地望向崔貴妃,「殿下去之前,曾喊過『母妃』二字。」

  她不知曉這算不算靖王的遺言。她只是覺得,崔蕪作為一個母親應該知道這件事。

  果然,崔貴妃聞言一愣,旋即神色瞭然,笑了一下,「這孩子,到最後都還想著你呢。」

  姜芙不解。

  崔貴妃解釋道:「今安那時恐怕已經感知到了自己大限將至,而你作為伴隨在他身側的人,自是難逃罪責,是以在暗示你向我求救呢。」

  「他恐怕一早就知曉我看出了他對你的情誼。」

  她的聲音變得有些悲憫,忽而又從原先的妝奩中拿出了一把生鏽的小刀,手划過刀身,觸及一手鏽印。

  「那孩子,終究是我對不住他。」

  姜芙懵然。躊躇間,崔貴妃已經將小刀遞到了她的跟前。

  「這個也一併給你,拿去給小瑾吧。」

  姜芙有些驚訝。唐瑾是不僅外臣,又是太子這邊的人,崔蕪這樣久居深宮的內婦如何會認識?

  聽稱呼,兩人似乎還挺熟?

  崔貴妃卻似乎不打算同她解釋了,吩咐侍女送客後,便獨自一人進了內寢。

  姜芙回到南陽宮的外殿時,恰逢唐瑾從裡面出來。他神色似乎有些疲憊,確無愁苦之態,想必嘉寧帝並未為難他。

  她將懷中那柄生鏽的小刀轉交給他,「貴妃娘娘讓我給你的。」

  唐瑾接過小刀,仔細端詳了一陣後,面露瞭然之色。

  「這是唐將軍的遺物。」

  姜芙微訝, 「莫非娘娘對唐將軍…」

  她說完,唐瑾向四周看了看,然後對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輕聲提醒道:「不得妄言。」

  姜芙立馬會意,訕笑道:「我竟忘了這是在宮中。」

  他緩緩靠近她,附在她耳邊小聲道:「方才在內寢,陛下令我講了許多唐將軍的過往。」

  姜芙瞭然, 「你是說…」

  唐瑾點點頭,「唐將軍生前,或是說年輕時,曾同陛下和貴妃娘娘有舊。」

  有舊,如何有舊,這些上一代的事,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姜芙挽上唐瑾的胳膊肘,「阿兄,我們回家。」

  唐瑾笑了笑,同她一道出了承安門。

  秋日的夕陽金燦燦的,透過紅葉的縫隙,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一如他們未來的一般。

  嘉寧二十年九月初二,皇帝駕崩。

  太子黎靖北登極,封太子側妃陸容時為貴妃,選侍孫寄琴為貴人。而本該最早被提名的太子妃卻遲遲未得到封賞,中宮之位懸空。

  除封賞外,黎靖北還大刀闊斧地裁撤了一大批官員。這些官員大部分都是恭王或靖王的同黨,亦或事涉及多起貪污受賄的案件。

  在這些被裁撤的人里,其中就有太子妃的父親忠渝侯。他本就無官職,黎靖北這回連他的爵位也削了,僅留了個最末等的男爵。

  是以,眾人對唐瓔未獲封賞的原因終於有了了解。

  果不久,太子妃就自請被廢,去了維揚的道觀修行。

  轉眼間,深秋已過,初冬的第一場雪來得猝不及防。

  史嵩蘇州分店的生意進行得很順利,不日就要返回建安。唐氏夫婦便準備趁機回蜀,幾人便開始著手準備最後的交接工作。

  史嵩回來後,唐瑾這個醋缸子便時常找藉口阻止她去允棠閣,自己包攬了需要與掌柜對接的一應事物。

  姜芙無奈,卻也覺得無甚不妥,便由著他來了。

  今日的雪方下,唐瑾便出了門。

  姜芙兀自賞了會兒雪,方準備回屋時,卻瞥見庭院外立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那人晃了晃手中的酒壺,說:「不請我進去坐坐?」

  姜芙有些無奈,「楚公子,我已嫁人,你這般孑然一身來找我,恐怕不好吧?」

  這顯然是要將他拒之門外的意思。

  「也罷,你說的對。」

  楚子然聞言微有些失落,頓了一會兒,說:「我的調令下來了,今日便要離開建安,走之前想來看看你。」

  姜芙嘆了一口氣,拉開了院門。

  「進來吧。」

  兩人在小亭中相對而坐,亭子外是翻飛的飄雪,倒也別有一番意境。

  姜芙卻無心欣賞。聽說太子登基後,大肆整頓朝綱、罷免官員,就連他的生父忠渝侯亦未能倖免,原本忠誠於恭王的楚子然就更不用說了。

  「你被貶了?」

  對於眼前這人,她連客氣的措辭都懶得組織。

  楚子然一噎,轉而沉默了。此時的沉默無異於是一種默認。

  半晌,他竟笑了,笑容中還帶了點自我嘲諷的意味。

  「苗苗,你說的對。」

  姜芙皺眉,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楚子然提醒道:「恭王故去後,我們曾在桐花街偶。當你得知先帝企圖拉攏我保靖王時,便勸我『莫要為了自己的貪慾鋌而走險』,如今想來,那是退出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你說的對,我是安國公世子,忠臣之後。恭王倒台後,我及時抽身也是來的及的。若那時聽了你的話,今日就不落得如此下場,我母親…就更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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