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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狀態尚可。」

  提納里揉了揉自己的脖頸,沒接賽諾的手,扶門站了起來。

  「大風紀官平日裡就是這樣審訊犯人的嗎?」

  「……不記得了。」賽諾沒有隱瞞自己的情況。

  「嗯,我知道,你的助手和我說了。」

  提納里越過仍處於警惕狀態的賽諾,將弓箭放回原位,接著是巡林帶去的包裹,他一件一件地取出裡面的物品,自若地歸類整齊。

  提納里的白皙的皮膚上紅痕顯著,他卻並不關心,就好像方才收到傷痛的人不是他。

  賽諾的視線跟著提納里移動,很明顯對方正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狐耳少年什麼都不說,靜靜處理自己的事務,這麼一經對比,呆站著的賽諾倒顯得格格不入。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似乎才是闖入別人家裡的不速之客。

  巡林小屋的面積並不大,屋內的陳設也很簡潔,唯一的一張椅子正被狐耳少年坐著,專注地在日誌本上書寫。

  除此之外,唯一可以坐的地方就只有里側的床榻。

  但……那是他人私密的所有物,賽諾只是失去了記憶,卻沒忘記為人的準則。

  他選擇靠在牆上,抱臂等待。

  「咦。」狐耳少年一邊甩筆,一邊嘀咕,「上次買的墨水放哪去了?」

  賽諾脫口而出。

  「在櫥櫃下的第三個抽屜里。」

  這句話說完,二人皆是一愣。

  提納里看了他一眼,將信將疑地去開賽諾口中的那個抽屜,竟然真的從裡面拿出了嶄新的墨水瓶。

  「為什麼……我會知道?」

  賽諾神色複雜,做出推論。

  「我們之前認識?」

  「嗯,認識。」提納里挑了挑眉,臉上沒什麼驚訝的表情,給筆重新裝滿墨汁後繼續書寫巡林日誌。

  「他們怎麼跟你介紹我的?朋友?醫生?」

  「不,他們什麼都沒說。」賽諾蹙眉,「準確地說,我不相信他們。」

  「哦?」這倒勾起了提納里的好奇心。

  「把你送來的那位可是做了大風紀官五年的助手,按理說你們的默契度很高,為什麼不相信?」

  「……」賽諾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淺綠色的掛件,中間是裝了東西的小布包,在其被打開的瞬間,空氣中瀰漫著細微的清香,不重,卻能舒緩心境。

  賽諾醞釀了一下才開口。

  「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個東西的來歷。」

  提納里的筆尖頓了一下。

  「它的來歷很重要嗎?」

  「嗯。」賽諾點了點頭,「我醒來的時候,手中牢牢攥著這個東西,一定是很重要的人送的禮物,而剛剛,我在你的身上聞到了同樣的氣味。」

  提納里輕笑,「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你手裡的東西確實是我做的,但並不是什麼珍貴的禮物,相反,我的每個朋友們都擁有這個掛件,沒什麼特殊之處。」

  聞言,賽諾多看了兩眼手裡的東西,眼睛裡的光有些黯淡,卻依舊將它珍重地放回口袋。

  提納里的餘光關注著賽諾的舉動,在看到對方欲言又止的模樣後,主動開口。

  「還有什麼問題嗎?」

  「你……叫什麼名字?」

  「提納里。」

  「抱歉提納里,之前不確定你是我的朋友,對你造成了傷害。」賽諾走近,微微俯身,眼睛注視著對方的傷痕。

  賽諾知道自己的力氣有些大,卻沒想到會在對方的皮膚上留下如此重的印記,過分牽拉的部位甚至還能看到明顯的血絲,靠近兩邊下頜骨的地方也顯露著指腹造成的淤青。

  他沒來由得心悶。

  有個聲音在賽諾的意識里叫囂:你不該這樣的,你不能傷害他。

  「我幫你上藥。」賽諾提出請求的同時,壓下那些令他煩躁的聲音。

  提納里從桌面上拿出裝備齊全的藥箱,推到賽諾面前。

  「明明被你掐脖子的人是我,怎麼看起倒像是我要欺負你,來吧,大風紀官大人,記得輕一點。」

  說完,提納里歪了歪腦袋,將自己的脖頸完全展露在賽諾面前。

  乳白色的藥膏被輕輕塗抹在紅痕處,少年的皮膚很燙,只消片刻便將冰涼的固態膏體熱化,似乎是怕癢,提納里情不自禁地動了動喉結,新生的乳白色液滴便順著他白到透光的皮膚向下滑。

  賽諾的呼吸亂了,他故意沒有它們擦去。

  液體流過清晰的鎖骨,一直向下……

  賽諾的喉結動了動。

  這幅場景,他是不是在那裡見到過?

  「嘶,好癢。」提納里的聲音拉回賽諾出神的思緒,他抽出紙巾,拂去快要流到胸骨上的異物。

  賽諾再次慌亂地移開視線,他似乎見到提納里的唇角勾起,但回頭再去確認時,已不見方才的模樣。

  是錯覺吧,賽諾自我安慰。

  提納里整理好衣物,指了指里側的木床。

  「你坐那裡。」

  賽諾這下倒是聽話不少,順從地走了過去。

  提納里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摸著下巴上下打量。

  「現在輪到我來詢問你的傷勢了,說說吧大風紀官,這次身上又多了哪些傷口?」

  賽諾身體筆直,在撩起自己的衣服前問。

  「這是什麼你來我往的習俗嗎?因為我幫你上了藥,所以你也要回我對應的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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