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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青、鶴!」

  點頭。

  唇線抿直成了一根線。

  祁青鶴躺在床上,握住了她的手,緩緩地將她的手帶到了自己的衣帶邊,示意她動手解開。

  「我先與你說明了,其它的事情你與我耍花招我不計較,但在這種事情上你如果還要騙我,戲弄我,我會很生氣,非常的生氣。」仲藻雪臉色沉了下去。

  祁青鶴躺在床上抿直了唇。

  ——看著就是一副下次還敢的模樣。

  仲藻雪皺著眉,臉色生沉的望著他,直盯著他逼他點了頭,再伸手去解他的外衣,看他到底是傷在了哪裡。

  祁青鶴躺在床上感受著她溫熱的氣息。

  那一雙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手。

  看不清楚她的模樣。

  但正是因為看不清,反倒而讓觸覺變得更為了靈敏了起來。

  一時間神色有些恍然的仰著頭,微張了張唇,像是本能的想要叫她的名字。

  仲藻雪沉著一張臉扒開了他的那一層外衣,待看到他身上的傷勢後卻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神色震駭的抬頭望向了他。

  「你——」

  祁青鶴開始確實只是在逗弄她,想著的也是她不讓自己動手動腳,便勾著她自己來動手。卻因為目不能視,不知道身上那一道道傷痕有何其的猙獰。

  震駭的倒抽一口冷氣聲,讓他陡然回過了神來。

  以為嚇到了她。

  祁青鶴伸手拉下了自己的衣衫,將自己包裹的嚴實了。

  仲藻雪抬頭望向了他,一時間竟說不出一句話。

  男人原是一個文儒身,自立身修學開始便少與人爭執,學的也是一派君子劍,雖然強身不至於落得書生文弱病骨,但那一身傷痕儼然已經比武將還要來的駭人。

  「你到底受了多少的傷?還瞞了我多少的事!」仲藻雪沉聲喝道。

  祁青鶴攏著外衣望向了她的方向,搖頭。

  表示自己沒事。

  「……」

  仲藻雪沉著一張臉望著她許久。

  最後像是再也忍無可忍的起身,便是徑直的一把掀了他的被子,就在男人神色有些怔愣茫然間,直接伸手剝他的那一層外衣。

  「——!」

  男人有驚。

  似是沒有想到她會這般大膽的陡然上手來扒自己的衣衫。

  也不跟他廢話一句,仲藻雪三兩下的將他外衣扒了下來,隨手扔去了一邊。

  來不及遮擋任何的。

  制止的那一隻手只握住了她的手臂,祁青鶴躺在床上神色有怔然的望向了她的方向,卻是一時間整個人都僵硬在了那裡。

  仲藻雪目光生沉的望著他身上的傷。

  看著他琵琶骨穿刺。

  有劍傷。

  有刀疤。

  有的繃了血痂,有的還縫著針。

  肋骨處的那一塊還有一處青紫,看著是新傷,想來便是剛才不小心撞到的。

  「……」

  仲藻雪低下頭,試探的伸手摸向了那一處有了繃血的血痂,肉眼可見的手上的肌膚輕微的顫了顫,便收回了手,卻是不忍細看。

  就在她沉默中,卻見著一隻大手覆上了自己的雙眼。

  有手握住了她的右手。

  祁青鶴沉默的帶著了她的手指輕撫上了自己的臉頰,就在她的掌心中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末了,再輕吻向了她的掌心。

  「你真的……是個傻瓜。」仲藻雪低道。

  棲於掌心的吻,似是有一聲無聲低笑,啞然非常。

  三月里的藥王谷正是一派盎然的生機,百草青綠,碎花星點,不時有幾聲輕脆的鳥啼聲傳來,原是喜鵲鬧上了枝頭,銜著半枝的杏花。

  仲藻雪翻出了藥酒為他上藥,掌心直摩挲著那一片撞得青紫的傷處。

  「很痛嗎?」感覺到他神色有了些異樣,略停下了手,問。

  祁青鶴沉默了一會兒。

  搖頭。

  只是神色間有些苦惱的樣子,最後索性將頭枕在了她的身上,微眯著一雙眸。

  因為間有的失覺,他的痛感已經比普通的人要少了許多,尋常的傷痛已經讓他沒了什麼感覺,只是覺得那一雙手實在磨人,但卻又不想推拒這樣一份感覺。

  只是食髓知味的任由著她折磨著自己。

  仲藻雪低下頭望了他一眼,眸色有深,也存了心的不讓他好受。

  「……」

  春醒之時。

  三月的蝶總是有幾分貪婪的汲取著花蜜。

  只穿過了幽幽的秘谷,攀上了那吐苞的蕊枝,也不在意忽起的一陣的風兇猛地撕拉著自己的薄翅,只是貪那春日歡,享那一刻的饕餮。

  等到了陽光照落下來的時候,便無比愜意的停棲在了花上滿足的小憩著。

  享著徐徐的微風吹來。

  耳畔是一片的悅耳的雀啼聲。

  這一日的春光卻是一片大好,只是能夠讓人停留的時刻卻是短暫的,想到了不日後所判的流放之刑,仲藻雪卻是有那麼一刻忽然明白,為什麼在此之前男人那麼執拗的要留下她相公的那麼的名謂與身份。

  淨了淨手。

  將一旁的藥酒一應收回匣中。

  不容他再糊弄過去的,仲藻雪道,「你是準備代我受流放之刑。」

  男人擁著被子臥躺在了床上,正望向了她的方向,臉上還有殘盡未褪的惺紅,更多了一抹慵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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