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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最後一個字音落下,花崗石所作的石桌角在宗政非如掌下化為齏粉,使她的情緒具象化展現在玄泠眼前。

  玄泠的視線隨之落在宗政非如那隻沾滿石粉的左手,在這一刻,他終於徹底卸下了那一成不變的笑容。

  「或許正如殿下所言,倌伎之流本性如此。皆如是。」

  說這句話的他神色淡淡,就像那夜月下溪邊。

  不再微笑,不再試探討好,不再在意任何人。

  當意識到這一點後,宗政非如沒來由感到一陣心悸。好似自己觸碰到了什麼危險的禁忌。

  空氣好似在這一刻開始急速流逝,讓這個本就沒有星光的弦月夜變得更深,更沉。

  同樣望著這弦月夜感到心悸的,還有安常郡郡尉梁才瑾。

  她是怎麼都想不到,身為越州刺史、當朝太尉門生的陳澎竟然會叛變!

  「你堂堂一州刺史,四品朝廷大員,更是深受笑太尉器重的得意門生!你為何要行此大逆不道之舉?!」梁才瑾怒目呵斥道。

  此時站在梁才瑾面前的陳澎一改在宗政非如身邊時的謹小慎微,對梁才瑾的一番話嗤之以鼻:「四品,在封侯拜相面前連個屁都不是!如今一步登天的機會就在眼前,才瑾你當真能視而不見?」

  一旁的宗政玉珏顯然就沒陳澎這麼有耐心,她唰地抽出腰間的佩劍,轉手用劍尖抵住被士兵押解過來的梁才瑾的夫女老小,偏頭對梁才瑾露出一個十分殘忍的笑容:「梁大人若是想拉著全家老小的命去為宗政御天盡忠,本王這便成全你。」

  話音剛落,但見一道寒光從梁才瑾眼前掠過,接著便是梁夫郎驚恐地睜著雙眼,倒在梁才瑾面前。

  而梁夫郎屍體旁站著的,正是梁才瑾不過三歲的女兒。

  「母……母親……」感到不安的小娃娃下意識邁開步子想要去到梁才瑾那裡。

  宗政玉珏一邊用手指掠過劍身上的鮮血,一邊冷聲威脅道:「梁大人,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

  眼看著宗政玉珏手中的劍就要揮向自己的女兒,梁才瑾連忙顫抖著從懷中掏出州令,嗓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微臣……微臣願為玉珏君……馬首是瞻。」

  ……

  玄泠抵達鐵溪村第四十二日,封村第三十七日,宗政非如抵達鐵溪村第二十五日,越州徹底落入叛軍之手。

  同一時間,笑不殺所率三萬精兵與叛軍對壘越州北界,錦洮城。

  玄泠抵達鐵溪村第四十四日,原越州刺史陳澎孤身出現在笑不殺的帥帳之中。

  面對自己昔日尊師,陳澎竟大言不慚地說出了當日勸降梁才瑾,相同的話術。

  「當真是狗膽包天!」

  突然自帥帳外傳來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五皇女身披戎甲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五皇女一把抽出佩劍指向陳澎,怒斥道:「你今日有膽前來送死,本殿下這便如你所願!」說著,提劍就朝陳澎揮去!

  「殿下不可!」

  笑不殺眉心一跳,下意識出聲道。

  不想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錚——

  隨著一道刺耳的兵器相撞的聲音響起,五皇女虎口一麻,手中的長劍直接被擊飛。

  三人定睛看去,出手的正是那日在朝堂之上口出狂言說要對皇室血脈殺無赦的禁軍都統程雲之女,程秀。

  笑不殺看著這張與程雲極其相似的面孔,心下沒來由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連忙趕在對方有所動作之前,從將軍案後走出,冷著一張臉對五皇女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殿下你……」

  話還未說完,一旁的程秀竟直接抬手抹了陳澎的脖子!

  「程秀?!」笑不殺又驚又怒地吼道。

  程秀卻在這時接過笑不殺方才的話頭,肅著一張臉對五皇女說:「殿下確是孟浪了。此等叛國賊子自是該殺,卻不能污了殿下的雙手。」

  說完,她才轉頭看向笑不殺,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令,對早就失了太尉威儀的笑不殺說:「這是換帥的御令。」

  「換帥?!」

  江入海臉色難看地點頭肯定。她一邊撫摸著江夫郎的手,一邊繼續道:「程家一系只忠於皇帝,陳澎又命喪程秀之手……笑不殺那條路是徹底堵死了,只能硬碰硬了。」

  「可若是那寧王世女與惠親王並非一條心,那豈不是……」想到這裡,江夫郎連忙雙手環住江入海的腰,表情十分不安地靠在江入海的肩上,小聲啜泣:「妻主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曉兒也活不下去了。」

  江入海聽著江夫郎的話,額角猛地一抽,連「呸」幾聲:「別說這些晦氣話。為妻都想好了,咱們就好生待在岳平縣,坐山觀虎鬥。要是宗政玉珏跟宗政清悠贏了,那再好不過,若是輸了,我就繼續做我的縣令。反正天高皇帝遠,誰會在意一個小小的岳平縣呢。」

  「是嗎?」

  「當然。」江入海一改滿面愁容,甚至有些得意地回答道。

  回答完才發現不對勁。

  怎麼會有女人的聲音?!

  她一把推開懷中的江夫郎,噌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四下環顧道:「誰?!誰在說話?!」同時,她滿臉怒容地一把揪住江夫郎的衣領,咬牙切齒道:「是不是你!你是不是背著我藏了野女人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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