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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作看著有條不紊,實際上還頗有些無措。

  「阿杬不哭。」

  曜收攏胳膊,就細瘦的青年完全籠罩在自己的身懷抱之中。手拍著白杬的背,鼻尖輕蹭白杬的臉。

  輕輕搖著,低聲哄著。

  白杬抽噎一聲。

  當身體被不同以往所有的溫熱包裹的時候,他輕輕顫了一下。

  然後呆呆地看著將自己抱住的人。

  混沌的腦子讓他有些分不清情況,只記得自己喝了酒,現在難受。

  還有,他沒有家人。

  他將手放在男人的肩膀上,試圖推了推,可軟綿綿的力道連撓痒痒都算不上。

  「嗚……」

  白杬有些著急。

  「阿杬。」

  「不怕。我在。」曜以為他怕,將人腦袋按在自己頸窩。結實的身軀像一個小房子,竭盡為白杬提供庇護。

  周身愈暖,像自己時常夢到的大狼一樣。

  白杬掙扎不動,意識也在暖意中浮塵。他累了,索性安靜蜷縮著。

  腦袋在男人的脖子上拱了拱,鼻尖除了酒香,還多了淡淡的一股青草香。

  很容易讓人想到春日裡,一望無際的草原。

  無論是的懷抱還是氣味,都給白杬一種很安心的感受。

  他輕哼一聲,安靜地趴在男人身上。像曬太陽的貓,一動不動了。

  曜心神都系在白杬的身上。見他情緒穩定下來,他才獎勵似的鼻尖擦過白杬的耳垂。

  「阿杬乖。」

  白杬臉枕著曜肩膀,瑩白的軟肉被擠得鼓起。像雪團兒,看著就覺得會是香甜的味道。

  曜輕輕叼住白杬的臉。

  磨了磨牙。

  「唔……」白杬手搭在他的臉上,偏過頭,將人推開。臉上露出紅印。

  曜看著他的臉,輕喚:「阿杬。」

  白杬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他腦袋一歪,仔細看著眼前的人。

  很熟悉很熟悉的稱呼。像是聽過無數遍,根植腦海。

  他軟趴趴地往前一倒。趴在曜胸口,仰頭道:「嗷?叫、叫一聲?」

  白杬揪著曜的長髮,半眯著眼睛看著人。

  白皙的五指收緊,像是怕人跑了。

  曜鼻尖貼著他的側臉,抱住差點丟了的白狼。順從道:「嗷。」

  聲音低低的,不似夢中的高亢。

  「不對,不、不對。」白杬醉醺醺搖頭。

  「你……你嗷嗚~叫!」

  曜手指擦掉白杬臉上的淚水,稀罕地在白杬臉上蹭了蹭鼻尖。隨即張嘴:「嗷——嗚——」

  狼嚎嘹亮,因為是哄人,所以並不急促。

  但純正的狼嚎聲如在山林一般,勢如破竹。從十一樓,傳遍整個小區。

  只一聲,能瞬間將人拉入叢林。所有聽到的住戶頭皮發麻。渾身直接起了雞皮疙瘩。

  霎時,樓上小孩的腳步聲驟停。

  樓層外有人尖叫:「狼!!!」

  甚至有小孩學著:「嗷嗚嗚嗚!」

  如此熱鬧了一番,對面的樓立馬傳出一聲吼:「大過年的,誰家小孩,能不能消停消停!」

  曜頭頂噗嗤冒出兩個黑色的大狼耳朵,動了動,聽到了外面獸人的講話。

  這裡的獸人,說話帶著一點奇怪的腔調。好在他能聽懂一點點。

  他吵到其他獸人了。

  而離狼最近的白杬眼睛唰的一亮。雙手緊緊抓住橫在眼前的手臂。腦袋一歪,渾身冒著愉悅的小泡泡。

  他小小聲:「嗷嗚?」

  曜低頭,鼻尖挨著他鼻尖。聲音低磁:「嗷嗚。」

  「嗷嗚嗷嗚?」

  曜抱著白杬揉揉:「嗷嗚嗷嗚。」

  白杬安心了,他打了個呵欠,就這麼坐在曜的腿上。閉眼睡了過去。

  雪還在下,室內燈光明亮。

  曜不是沒注意到這些,但此刻重要的是阿杬。

  他抱起人,環顧一圈,然後又回到了那個看起來比石床舒服的床上。

  將人放在中間,曜也習以為常地窩在他身邊。變成比成年人還魁梧的黑狼,將睡熟的人整個圈在肚皮底下。

  聽著耳邊輕緩的呼吸聲,看著緊緊揪住自己毛毛的手。

  曜搭在白杬身上的爪子攏了攏。

  到這時,他才有心思想他們現在的情況。

  這裡是個白色的石頭房子,房子裡處處是阿杬的氣息。說明阿杬很熟悉這裡。

  那最有可能的,這裡就是阿杬的家。

  可阿杬明明是跟著他一起來的,為什麼……

  曜忽然收緊爪子,他看著懷裡睡著,不自覺往自己身上蹭的白杬。

  「阿杬是長大阿杬。」

  是老祭司說的,養在另一個地方的阿杬。

  作為最聰明的黑狼,只一瞬間,曜就想明白了其中地緣由。這也是為什麼,這個地方與大荒會大不一樣。

  石頭房子很漂亮。

  夜晚的光比山洞的篝火還亮。

  還有上面、下面乃至對面石頭房子裡的聲音,說明這個「山洞」很高,可以住很多獸人。像鳥獸人的山一樣。

  諸如此類,還有很多。

  對曜來說,除了地板、椅子這些用木頭做的東西他有一點點的親切感,其他都是未知的東西。

  他陌生,有戒備,但不擔心。

  因為房子裡處處是熟悉的阿杬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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