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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屹坐在賀滄笙身邊,話一直不多。此時席上都喝得七七八八了,扈紹陵負責抬著徐瀚誠,而許佑安正跪地給溫先生和霜哥道喜。

  少年入京都後得任翰林院編修,雖是個末層的小官,但這入仕的又有哪個能一步登天。他做得勤懇,上個月已經將母親和曲嬉桃接到了京都,沒能親自回去提親,就給曲家先遞了信。其實當時曲嬉桃已經快到了要和父母鬧翻的地步,小姑娘就是要等他,幸而沒有所託非人。

  但今日的場合許佑安是沒資格入座的,就在一邊兒夾菜倒酒來伺候。這會兒酒酣松亂,他才得以與溫先生說話。

  蘇屹有些無聊,伸了手過去,點在賀滄笙唇上。

  「寶心王殿下這是做什麼?」賀滄笙斜飛了眼角,道:「招搖。」

  蘇屹吃了酒,哈了熱氣在女帝頰邊,道:「你一晚上淨看他們了,」他露了不高興,湊近了些,「也看看我。」

  他笑起來時有點邪氣,貼在賀滄笙耳邊,道:「姐姐。」

  賀滄笙撐首在桌上,兩人對視一眼,那目光里就藏了東西。碰巧呆團兒進了亭,它如今愈發在宮裡橫行霸道,沒人攔得住。蘇屹一把捉住了帶起來,握著小東西的前爪,道:「皇上冷落我,怎麼辦?」他晃著呆團兒,「嗯?」

  賀滄笙笑出聲,意味深長地道:「大乘江山還後繼無人,我暫時還冷落不了你。」

  蘇屹帶著呆團兒蹭了唇在賀滄笙頸邊,沉了眸光,問:「暫時?」

  「往後麼......」賀滄笙鳳目撩撥,道:「就要看皇后的本事了。」

  「嗯?」蘇屹忽地逼近,問:「叫我什麼?」

  賀滄笙心道了聲不好,微微仰身,道:「寶心王殿下也行。」

  蘇屹倏地用一隻手舉起呆團兒,就擋在兩人臉側的位置,這樣桌上其他人就看不見他們的唇。他問:「皇上要不要再想想。」

  賀滄笙的指攥著他的領,道:「阿屹。」

  蘇屹俯首,猛地含了她的唇。對面的扈紹陵都掉了下巴,他也不在乎,就這樣含糊地道:「不對。」他精準追到賀滄笙的舌,提示道:「姐姐忘了麼,我們已經成親了。」

  賀滄笙眸中朦了濕,她飛快地吻過去,道:「夫君。」

  實際上,「夫君」這兩個字不僅是蘇屹的執念。

  入了洞房的墨沉霜占據主動,就著搖晃的花燭看了看人,就被溫先生微紅的眼和水潤的唇弄得沒把持住。庭院裡秋瑟略寒,屋裡截然不同,那喜服鮮紅地鋪了一地,直到床邊。

  兩人吮唇纏舌,正逢吻至情濃,令人遐想的潮聲綿迭,垂帷晃動,被溫緒之當作救命稻草似的抓在手裡。

  然而就是這動作狗崽子也是要吃味的,又加上飲了酒,就更會做這事兒。他不讓溫緒之抓那薄紗,非要讓人攀著自己。溫緒之掛了手臂在墨沉霜後頸,腰間仰出好看的弧線時留了抓痕在人背上,年輕人反而更愉悅了。

  「溫先生,」他俯身下去和人咬耳朵,沉聲道,「舒塵。」

  「嗯......」溫緒之身上顫得厲害,應聲也只能嗯。

  「徐閣老說你該入仕,聖上讓你走富貴路。」墨沉霜俯首緊緊盯著人,問:「你後悔嗎?」

  溫緒之陷在被褥里,與墨沉霜對視。他的髮絲都被汗濕了,眼角不僅紅,還被淚濕了。他抿唇露了笑,斷續地道:「不......嗯......不後悔......」

  他聲音可憐,眼看著燭都燃盡了,墨沉霜興致還未歇,還道:「他們都給溫先生撐腰,但我只有溫先生一個人。」

  說著又含了溫緒之的唇,道:「不過沒事,已經讓我占著了。」

  溫緒之回不了話,墨沉霜看著人喘息淋漓,卻不知足地兇猛強硬,問:「溫先生,成了親就要變稱呼。溫先生博覽群書,該叫我什麼,知道嗎?」

  溫緒之受不住,側臉無助泣啜,沒回答上來,墨沉霜捏抬了他的下巴,低頭又吻到了人。他就這麼深埋著,分神扯了什麼東西過來。溫緒之哪裡還顧得上其他,等能呼吸上來時手腕已經被綁著了,他掙了下,聽著聲響才知道那細繩上掛了墨沉霜平日帶著腰側的小鈴鐺。

  「......你......」溫緒之張了口,到底沒能說出話。

  汗珠砸下去,墨沉霜道:「他們說我欺負溫先生,這話也不必錯。」他緊握著溫緒之,笑著問:「該叫我什麼,溫先生知道了嗎?」

  溫緒之還想抵抗一陣,但根本不是墨沉霜的對手。他閉了眸吻回去,顫聲道:「......夫君。」

  就這一聲。

  就這一聲就夠了。

  墨沉霜謂嘆低沉,又是長久的一番。那兩隻小銀鈴鐺晃得厲害,聲響清脆,還不停歇,年輕人笑起來,顯是得了新的趣味。

  兩人在宮中過了重陽,就又離了都,還是往南,卻是往大乘的水鄉瑜嵐省去。兩人不愁錢,但絕非奢靡,就是一輛馬車一張琴,再加上些書,就在之後的日子裡走遍了大乘,期間遊山玩水,會雅賦誦,賞各地美景,融各地民生。

  此後又一起著書無數,說是遊記,又囊括了各地各事,獲人稱頌。

  溫緒之一生傳奇,少時成為大乘第一位三元榜首,是天鴻帝同門師兄,從龍之臣,卻在最得意的年紀抽簪離去,退出朝堂,歸野暢遊。他只與一人為伴,深諳「一身從無中來,又歸無中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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