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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司機來叫他時,他才回過神來。

  正當他一頭霧水研究這地界時,他才發現自己背後的包,不知什麼時候被劃了一道口子,身份證和錢包一同不見。

  「小兄弟,你這麼年輕,背這麼貴的包,很扎眼的,快看看手機還在嗎?」司機大哥說。

  江鋮一摸外套口袋,亦是空空。全身上下,就剩褲子口袋裡,還剩不知什麼時候掖進去的 50 元紙幣。

  他覺得自己累極了,沒力氣去追究偷盜的事,漫無目的地遊走在大街上。

  那時雪下的很大,一層層蓋在他頭頂,很快就白了頭。

  他不知走了多久,走到天色盡暗,走到他打起了寒噤,抖如篩糠,他才反應過來,他不能繼續這樣走下去了。

  他本想找個網吧包夜,但他沒身份證,連網吧都不讓他進。

  還好有那 50 元,他找了個便利店老闆,把那錢給他,讓他把手機借自己登 qq,最後總算聯繫上了高歌。

  高歌找來時,已經凌晨一點。

  她看他一臉落魄,先帶他去吃了飯,吃飯時問他怎麼回事。

  他先是不肯說,後來和她喝了兩口酒,含糊說了個大概。

  「你問啊!」高歌氣急敗壞,說:「你沖他倆面前,找她問清楚啊!問她……」

  「我問什麼?」

  高歌還未說完,就被江鋮打斷,他猛灌一口酒說:「我問她什麼?我問他倆是什麼關係?我問她為什麼這樣對我?我憑什麼問?我一個被她踹了的人,有什麼資格問?人家都說了玩玩而已,我還問什麼問?」

  他語調漸重,情緒激烈,一不小心,摔碎了個酒瓶。

  「我幹嘛要搞得這麼卑微?人家把話說的那麼絕,壓根就是不想見我,我還衝上去幹什麼?我賤不賤吶?我不想犯賤了行不行?我也是有自尊的。」

  他一口氣說完,緊接轉身走出店面,蹲在路畔,雙手掩面。

  高歌尋去時,只見他兩手濕漉,不知浸濕的是淚,還是剛剛打碎的酒水。

  可是,如果他那時能多停留幾分鐘,他就會看到另一女生,向他們奔去,一邊接過那男生手裡的另一杯奶茶,一邊挽著那男孩胳膊抱怨:「我都要餓死了,你們怎麼還在這兒啊,讓你們提前來占位,糖醋小排肯定排不到了。」

  那男孩摸了摸她頭,說:「不是說輔導員留你有事嗎?」

  女孩撅嘴,說:「還不就是入黨的事,說了沒幾句,就被電話叫走了,我這不就來找你們了嘛。」

  關歆跟在他倆身後,慢慢走進食堂,她的身後,這時零星飄起了雪點。

  她還不知道,半小時後,她腦海想起的那個人,幾分鐘前給她打過電話,並站在距她十米處的地方。

  她也不知道,一年後,她在轉身前,若能多停留幾分鐘,她就會看見,江鋮趕走那波喝醉的同學後,立馬就鬆開了那女生的手,兩人之間,間隔很遠。

  可惜沒有如果……

  現實是在她刪掉他微信的那一刻,兩人徹底成了兩條平行線,不再相交。

  【54】立幾和數列

  好在的是,他們的人生,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單薄,不是一條寡淡的直線,而是極盡複雜的函數圖像。

  起起伏伏之後,終還是迎來了相交。

  屋內這時一片寂靜,兩人彼此對望,靜靜看著,沒人說話。

  關歆滿臉淚痕,偏著頭,仰望著他,鼻尖、眉心,都沁出幾點薄紅。

  「關歆…」江鋮輕輕托住她手,沉吟她姓名。

  關歆回握過去,指間交錯,愈握愈緊,回應著他。

  江鋮一個收力,直接將她拉入進懷,抱著她後腰,從眼角到側頰,順著淚痕,細細碎碎啄吻過去。

  最後是唇。

  不似方才那般輕柔,一貼即走。

  而是近乎野獸般,出於本能地掠奪。壓得關歆身子直往後倒,關歆不由勾住他後頸, 可還是撐不住。

  她笑,遂放棄,直接躺臥了下去。

  他撐著一側床沿,沒有將所有重量都往她身上壓,整張臉埋進她側頸,細細親吻她的肩、鎖骨,最後停在胸前。

  他的手滑入她的衣襟,手掌沿著軟滑的側腰緩緩向上,隔著薄薄的衣料,小心翼翼地握住。

  關歆不覺一聲低吟,半耷的睫羽輕顫,注視著他熱烈又專注的模樣,鼓舞著他繼續前進。

  她清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寸寸填滿,油然而生的充盈感,讓她終於找回自己缺失的那一塊。

  她攀上他脖子,慢慢坐了起來,髮絲在空中肆意飛舞。

  這一刻,她和他汗水相映,榫卯相契。

  她累了,疲累至極,伏臥在床上,聞著白床單上濃重的漂白水味道,任憑身後人動作。

  他的汗水,滴進了她眼裡。

  一陣震顫過後,兩人緊緊相擁。

  她模模糊糊聽見他在她耳邊說了句話,可她已經累得撥不開眼,只剩耷拉著的睫毛一顫,而後嘴角輕勾。

  這一刻,她感覺她幸福至極。

  *

  按照往年慣例,關歆會在大年初一那天,回大院同陳家人吃一頓名義上的團圓飯。

  陳正民走了,她今年沒打算再去,以後也不會再去。

  只是沒想到,年二八那天,曹秀英給她來了電話,說她備好了飯菜,讓她回趟大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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