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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江一邊更換衣服一邊向寧繁告狀。

  寧繁眉眼彎彎,壓住了上翹的唇角。

  ......

  太上皇於定武七年駕崩,這大概是喜喪,因為太上皇去世的時候無病無災,確確實實是歲數到了。

  慕江像往常一樣過去請安,團團乖巧的牽著他的手一起去看皇爺爺,爺孫三人講了一會兒話,太上皇有些困了,說著說著便睡著了。

  當時慕江並沒有察覺出不對勁,只想著不要打擾父皇睡眠,起身就要帶著團團離開。

  但不知為何,今天他的心情卻難得的很沉悶。

  團團咬著手指頭,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太上皇:「皇爺爺今天睡覺為什麼不打呼嚕了?」

  慕江下意識覺得不對勁,抬手去探了探太上皇的呼吸。

  他的身體已經在慢慢變涼了。

  哪怕清楚這九年來的每一天都很難得,但這一天最終到來的時候,慕江還是感到很難過。從這一刻開始,陪伴他三十多年的父親再也沒有任何回應了。

  慕江像往常一樣平靜,面對團團好奇的問題,他只說了句「你皇爺爺去了另一個地方」。

  這場喪事並沒有太多風浪,太上皇年歲已高,所有人都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皇帝看起來過於沉靜,並沒有任何情愫流露。他一貫的喜怒不形於色,大臣們相處幾來早就知曉,但這樣的場合一般人哪怕是裝都會裝得很悲痛。

  一些人想著或許太上皇活的時間太久,給今上帶來了一些壓力,現在太上皇終於去世了,今上的壓力隨之消失。

  一直到兩個月後,午夜夢回,慕江睜開了眼睛,眼眶驀然變得通紅。

  這些時日寧繁睡得很淺,並不像從前那樣一覺睡到天色大亮,枕邊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他就會從睡夢中醒來。

  慕江以為寧繁已經睡熟了,他不打算驚擾到寧繁。

  但緊接著一隻手擦了擦他的眼睛:「這些時日陛下一舉一動,父皇在天之靈全都能看見。況且,他時不時會回宮看望你。」

  慕江握著寧繁的手貼在了臉上。

  成為皇帝之後,亦有很多煩悶和惱怒的時刻,但不管是什麼時候,唯一能夠理解他、猜到他想法的人只有寧繁。

  第二天早上慕江未去早朝,是寧繁代他上朝臨政。

  對於二皇臨政的情況,大臣們已經見怪不怪了,太上皇在的時候都默許,他們還敢說什麼。

  說其它有的沒的,哪怕是一大片廢話,皇帝也會耐著性子聽完再點評幾句。敢說燕王一句不好,下一刻就會被拉出去斬首。

  就連寧家也從震驚不解到慢慢接受,寧百泉和寧守、寧朴起初還想揍寧繁,現在已經能面不改色的給坐在上方的寧繁下跪了。

  皇帝尚武,周圍敢對魏朝不敬的國家,全被他打了一遍。

  每次出征之前,朝政國事都會交給寧繁。

  皇帝在軍事方面才能出眾,每一次打仗都會勝利,魏朝版圖擴張得極大,已經到了鼎盛,這兩年周邊各國都不敢生出一絲冒犯,一到秋天就乖乖的派人朝貢。

  先帝在位的時候藩王時不時的挑釁皇權,這些藩王從宣帝在位時權勢就很大,魏朝的局面一度是臣強主弱,中央被地方挾持。

  前年寧繁突然找藉口問罪藩王,列出了七條罪狀,慕江半年征戰之後,一舉削了各個藩王在地方的軍政大權。

  自此之後,慕江便是魏朝開國以來少有的將全部權力都握在手中的帝王。

  原本的魏朝日薄西山,正慢慢的走下坡路,現在突然煥發了新的生機。只要下一個繼位者不作死,盛世就能延續下去。

  太上皇去世的時候,團團已經五歲了。團團現在還沒有太子的身份,不過大臣已經猜到了慕江和寧繁的想法。

  襁褓期間的團團非常鬧騰,慕江一度想把它丟出去餵狐狸,但這兩年,團團慢慢變成了一個乖小孩,再也不敢半夜把父皇從被窩裡鬧騰出來,更不敢在父皇身上撒尿。

  對慕江來說,只是有一點不好,小兔崽子太黏寧繁了,天天把「父王」掛在嘴邊,一會兒看不見寧繁就要滿皇宮的去找。

  大臣們都知道寧繁難對付,見了寧繁和耗子看見貓似的,只有團團是個例外,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全賴在寧繁身邊。

  但這天早上,慕江醒來後卻難得看到這個小糰子跟在自己屁股後面。

  他想把這塊粘人的牛皮糖扔到狐狸堆里去,繼續讓狐狸給帶孩子,又擔心被寧繁看見。

  吃飯的時候團團給慕江夾雞腿。

  團團握著小拳頭信誓旦旦:「父王說皇爺爺走了,父皇昨天晚上難過。您不要傷心,等兒臣長大,兒臣會孝順您。」

  慕江並沒有感動的意思,反而十分無奈:「不要用你沾滿口水的筷子給朕夾東西,朕不嫌棄的人只有寧繁。你以後不粘著寧繁,就算孝順了。再過一個月朕帶寧繁去行宮,你如果敢跟著,每天作業多加二十張大字,寫不好打手板。」

  團團:「T_T」

  寧繁從外面回來,除了外衣和金冠交給旁邊的宮人。

  團團邁著小短腿噔噔噔跑過來,搖頭晃腦的對寧繁背今天早上太傅教他背的文章。

  寧繁摸摸他的小腦袋,認真的誇了他兩句,抬眸看向了慕江。

  慕江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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