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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對於自己的斷袖之癖,我都已經準備認了。沒成想,你竟然是個女子!你可知我當時有多欣喜!可一想到曾讓你那麼多次隻身犯險,我又有多後怕!……」

  陳墨語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有損男子尊嚴的話,怎麼會從慕容琅的口中說出來?她嘴唇微張,一動不動地僵愣在原地!聽著青年將他對自己的愛慕娓娓道來,她面上剛剛褪去的紅色又浮了上來,繼而由紅轉紫,整張臉滾燙得像要燒著了:「原來他從那麼早開始,就喜歡我了?」

  「我以為那夜的女子是程玉姝,你知道我有多恨我自己?但既然大錯已經鑄成,我就必須要對她負責!訂婚那日,當我看著她的臉,口中卻差點喊出你的名字!……還有在韃靼皇城中那些夜晚,我們雖假意說著那些葷話,但我卻很想把你,把你……」

  「慕容公子,求你別再說了!」陳墨語用手堵住自己的耳朵,她不敢再聽下去了!原來,他真的不是來怪她趁他不備,爬上他的床榻的!不是嫌她根淺門微,卻不知天高地厚地沾染了他身子的!原來,他對她用情至深如此!

  他是來求娶她的!

  站在遠處的御風見三人說了許久,不知發生了何事,便疾步向這邊走來。誰知剛走到近前,還不待他站穩,就聽到了主子這麼一大段真情剖白。此時的他風中凌亂,不知今夕是何夕。

  御風想著,自己明明一直跟在主子身邊,可主子說的這些事為何他像是知道,又像是不知道?「走神」、「偷吻」、「吃醋」……這是他主子能幹出來的?御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嚮慕容琅。這人確定是自己的主子?別不是被人掉包了吧?

  浸惠住持活了這麼大年紀,還是頭一回見男子在尼姑庵門前,不加掩飾地宣揚自己對女子的那些傾慕的心思,而且這男子還是當朝二品武將、赫赫有名的大將軍!這可真是名副其實地活久見!

  可這裡畢竟是女尼修行之所,慕容琅的言辭舉動太過出格,她作為住持,不能放任不管。趁著慕容琅被陳墨語打斷,浸惠住持趕緊插話道:「慕容將軍,眼下天色已晚,我們在庵門前如此敘話委實不妥。不如,您且先回去。待我問過墨語的心思,改日再……」

  「我崴了腳,一時半刻挪動不了!」慕容琅立即回道。他擔心的是,若自己就這麼走了,萬一陳墨語為了躲他而離開尼庵或者藏了起來,天下之大,可讓他到哪裡找去?因此,他今日必須要得到陳墨語的一個肯定的回應。

  「主子,您受傷了?」御風聽到慕容琅說崴腳,急忙走過來,扶著他到庵門前的台階下坐定,掀起他的袍腳,為他脫靴查驗。

  陳墨語原以為這是慕容琅為賴著不走而找的託詞,待見到他褪下綾襪後腫得像饅頭一樣的右腳踝,才知道他並未誆人。想是她剛才為了掙脫慕容琅的懷抱而將他推倒時,不小心弄傷的。

  陳墨語有心上前探看,但浸惠住持還在,她有些難為情,便止了步子,可一雙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慕容琅腫起的腳踝。

  浸惠住持此時也下了台階,仔細驗看著慕容琅的傷。他的腳裸紅腫,有的地方還泛起了青紫色,估摸著是有血管破裂、存了淤血的緣故。

  「阿彌陀佛!」浸惠住持一臉關切,卻又為難地道,「慕容將軍受傷,理應留下來醫治。但本庵有律,不得留宿外男。這倒讓貧尼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怎麼?我家主子在你們這裡收了傷,你不說趕快將人接到庵中好生照料,反而拿規矩說事。虧你也是個出家人!不是說出家人都慈悲為懷麼?你怎地這般鐵石心腸?」御風見主子受傷,心裡正不痛快,將氣一股腦地都撒到了浸惠住持身上。

  「御風,不得無禮!」慕容琅立即喝止,隨後他向浸惠住持抱歉地道:「在下管教護衛不嚴,還請住持莫怪。不過……我現下確實難以動彈,還請住持想想辦法。」

  其實,慕容琅完全可以讓御風帶著他同乘一騎下山,但他鐵心鐵意今晚就是要留在此處,因此才不會主動說起。

  這個辦法浸惠住持自然也想到了,但因著御風剛才的一通怨懟,她便不敢再言語。而且慕容琅身份貴重,倘若下山時出了什麼差池,疊翠庵逃不了干係不說,她的心裡也會過意不去。

  「要不……要不就委屈慕容公子在我乳母所居的偏院中將就一晚?」陳墨語猶豫著建議道。她見慕容琅執意不肯走,又不想浸惠住持作難,只得想了這麼個法子。何況人是她傷的,雖不是出於故意,但多少都要負些責任。

  慕容琅聞言,嘴角微微向上一挑,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那就恕我叨擾了!」慕容琅果斷同意,不給陳墨語留任何反悔的機會。

  「主子,您今晚真要住在這裡啊?」御風訝然。怪道出門時,主子讓他多帶上幾件換洗衣袍,敢情早就有這個打算。只是這窮鄉僻壤的,主子又受了傷,這裡連個正經下人都沒有,要是怠慢了主子可怎麼好?

  「你若想走,你自己走。我決定就歇在這裡了,我覺得這兒挺好。」慕容琅聽出了御風話里的意思,對他道。

  「主子在這兒,我能去哪兒?主子覺得挺好,我自是也覺得挺好。」御風順著慕容琅的話道,但他心裡卻在嘀咕:「主子你可不是覺得挺好麼?只要能見著陳姑娘,就是刀山火海我看你都覺得是名勝古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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