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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倒是擇得乾淨,卻讓我仙音門淪為馬前卒。可仙音門所行本是岐黃之道,如今反成了害人之術……」

  琴裳神色憤然,說出的話也語無倫次:「宴公子,亂世生存,我也是身不由己。若非被沈赤亭威逼利誘,也不會做下這諸多惡事。我知錯了,求您寬仁,幫我一次!」

  「呵。」宴清霜輕笑出聲,眼底浮現的寒意與嘲弄,卻讓琴裳適時閉了嘴。

  「公子……?」

  「既然如此,那便去做罷。」他突然開口。

  琴裳聞言,大喜過望:「多謝公子!我這就去。」

  「不過,」宴清霜喚住了她,「宴某倒當真想起一事,還望琴門主解惑。」

  「公子請講。」

  「我記得,司予似乎是琴門主派去合歡宗的細作。」

  聽到這話,琴裳瞬間臉色煞白,「……是。」

  宴清霜點點頭,又問:「看來,此子當初抓走阿凝,意欲對她行不軌之事,也是受了你的指使。」

  琴裳立時慌亂起來:「我沒有!我只是聽從魆的吩咐,命司予將雪少主送去太玄宗,其餘之事,皆是司予自作主張!宴公子明鑑!」

  「是麼。」宴清霜聲音漸冷,「那紅樺林中血殺陣,險些害得阿凝喪命,琴門主又要作何解釋?」

  宴清霜的語氣並不重,琴裳卻只覺可怖的殺氣,好似霎時間將她釘在地面,膝蓋和指尖泛起骨裂般的劇痛,竟是再說不出半句辯駁之言。

  「你覺著,傷害阿凝之人,值得饒恕麼?」

  話音方落,宴清霜微微抬手,陰冷詭譎的黑霧自他掌中竄出,化作透著白骨的鬼爪,猛然扼住琴裳的咽喉,「你方才所言之事,我早已知曉,留著你似乎也無用處。」

  琴裳的臉色已因瀕臨窒息而發紫,她竭力抓住攥在頸間的鬼爪,卻未能使其鬆動分毫。

  「宴……公子!」

  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氣絕之時,宴清霜猛地將她甩向一旁,適時避開了一簇穿心箭。

  駭人的鬼爪頃刻消散,琴裳劫後餘生一般癱坐在地,捂著頸子大口喘息,咳得面上通紅。

  與此同時,山道之上驀然出現兩隊紫衣修士,他們顯然是衝著琴裳而來,在看到她身旁的白衣青年時,個個如臨大敵。

  「是宴清霜,快去稟告宗主!」

  傳信的弟子立即行動,但他堪堪御劍而起,眾人卻聽得利刃入肉之聲,下一瞬空中便爆開一團血沫,染得周圍凋敝的草木一片殷紅。

  宴清霜依舊垂袖而立,右手撥弄著那串白玉菩提念珠,方才也無人見他有何動作。

  那群紫衣修士被同伴的遭遇唬得呆怔原地,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有資歷淺些的弟子瞧見這一幕,已忍不住彎腰作嘔。

  他頗覺厭惡地移開視線,側目瞥一眼仍舊癱坐在地的女子,淡聲道:「你今日運氣不錯,我方才改了主意,你這條命,我不要了。你既招惹了阿凝,理應留給她處置才是。她心地比我良善,興許會饒你死罪。

  「方才我已將噬魂鎖打入你體內,你最好莫要再動不該有的心思,否則,我有的是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琴裳聞聲大駭,再顧不得往日顏面,急急跪地俯首:「……是。」

  宴清霜滿意彎唇,吩咐道:「你去吧,務必將附近村民帶入安全之處。」

  琴裳應聲之後,撐著僵硬的腿腳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偷眼瞄向宴清霜,許是魔氣的緣故,面前這長身玉立的青年,比之先前所見分明並無不同,但周身氣息卻又愈發冷冽,直教人心生懼意,再不似當年朗潤如玉的無雙公子。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即過,她不敢耽擱片刻,折身便往那爺孫三人所住的茅屋走去。

  然這時,後方倏地傳來利刃破空之聲,穿過重重枯枝與殘葉,徑直刺向琴裳後心!

  她的身體瞬間僵住,好在宴清霜及時出手,擋下這幾乎必殺的一招。

  「琴裳,你當真要叛我?」

  山林間不見人蹤,卻傳來老者滄桑的質問聲,「數百年來,老夫自詡對你仙音門照拂良多,你便是這般回報老夫麼?」

  琴裳早在察覺此人氣息之時,便已是膽喪魂驚,她今日這般狼狽,在眾人眼前丟盡了臉面,哪裡還有半分仙音門主昔日光彩。

  然而,令她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現下就在眼前,她卻無力與之對抗。

  她此刻恨極了沈赤亭,也恨極了無用的自己,驚怒交加之下,也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竟強行破開周身禁錮。

  琴裳本就只是化神修士,又被沈赤亭奪去了大半靈力,現下至多只有結丹初期的修為,如何能抵擋得住渡劫圓滿境散出的威壓。

  她當即嘔出一口血,望著聲音傳來的方位,咬牙憤憤道:「沈赤亭,你個老不休!老娘這些年無名無分跟著你,替你典身賣命,見了多少你那些腌臢齷齪的勾當,可曾說過半個『不』字?

  「而你倒好,到頭來竟絲毫不顧往日情分,奪我修為,掠我金丹,還讓你那好徒弟,踩在我頭上作威作福!」

  琴裳目眥欲裂,唇角溢出的血絲愈加刺目。

  她緩了口氣,繼續罵道:「沈赤亭,你於仙音門所謂『照拂』,便是每月施捨來煉丹製藥之材,可最後,那些天材地寶煉成的靈丹仙藥,還不是成了你太玄宗囊中之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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