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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在邊境時,也曾這麼做過幾年,目前來看,是很可行的。」

  聽見方臨淵這樣說,曹陽秋眼睛都亮了。

  「還有此等好事嗎!」他道。「那麼,既能學新的兵法戰術,又能靠著模擬操練來驗證可行性!」

  說到這兒,曹陽秋激動得臉都紅了。

  「將軍,此舉我看可行!」他說。

  「這也不是一日之功。」方臨淵說。「不過,我看今年核稅新政在江南選用城鎮試驗的辦法就可行。總之現下四境太平,可以循序漸進,以備戰時之需。」

  曹陽秋的頭點得像搗蒜一般,又連著敬了方臨淵好幾杯酒。

  喝到後來,他都已經開始拿手指蘸著酒水,跟方臨淵比劃著名,玉門關如今可以將將領伍長們分成多少撥來輪流入京進習交流,從而能保證邊關有足夠的兵將鎮守。

  再後來,方臨淵都飲得有些醉了。

  「此事不宜著急。」他醺醺然地對曹陽秋說道。「得徐徐圖之。」

  「將軍怕什麼呀!」曹陽秋直笑。「如今那位,是您夫人。您將此事說與她聽,她還能不答應?」

  方臨淵聞言,執著酒杯笑了起來。

  「不是這樣講的。」他說。「私情與公事要分得開,否則豈不是拿社稷開玩笑?若此事當真可行,那便是要將大宣兵將的管制都變一番模樣的,若出了差錯,既對不起天地祖宗,也對不起生民百姓。」

  曹陽秋卻已經醉得聽不懂他的話了。

  「你就說,你要是去找你夫人,她答不答應?」他口齒不清,只一個勁地問。

  方臨淵被他問得笑了起來。

  「他答應。」再開口,他染滿笑意的聲音都輕了下來。

  「他什麼都會答應。」他笑,眼中映著杯中搖曳的酒液,讓他的目光都粼粼地明亮起來。

  「他素來是待我很好的人。」他說。

  「很好、很好的人。」

  ——

  方臨淵回到雲台宮時,便見趙璴正坐在窗前的榻上,肩上披著大氅,手裡還拿著一卷公文。

  不遠處的桌案上,摺子堆得像是小山。

  趙璴從前是沒這樣忙的。他從前每天到懷玉閣時,趙璴都是在讀書焚香。

  看見方臨淵回來,吳興海躬身,無聲地退了出去。

  「飲酒了?」趙璴一抬眼,已然嗅到了他身上的酒香。

  方臨淵點了點頭,走過去往他身邊湊。

  他剛才是喝得多些,出門又教冷風一吹,腦袋昏昏沉沉的。

  直到進了房中來,氤氳一片的暖氣里,繚繞著趙璴身上的桂花冷香。

  他忍不住地靠上去。

  趙璴見狀,輕輕笑了兩聲,側身給他讓出了位置來,又在他坐下的時候將他攬在懷中:「喝這樣多,是今天很開心?」

  方臨淵點了點頭,又往趙璴桌上看:「怎麼還沒忙完呀?」

  趙璴圈著他,一邊倒了茶來給他醒酒,一邊笑道:「沒剩什麼了,只是還剩下一點需再推敲琢磨的。你幫我看看?」

  說著,他將茶盞放在方臨淵手裡,又將手裡的文書推到了方臨淵面前。

  方臨淵垂眼,便見是幾份吏部出具的、將領調任的文書。

  是兗州守將譚暨被處置之後,連帶著整個兗州的許多文臣武將都被處置過。文官尚且好說,但將帥缺位一則卻是至今還沒解決。

  如今兗州的守將還在由副將暫代,如今年關已過,又有朝臣上書,請求趙璴儘快任命新的將領。

  方臨淵不由得放下茶來,又朝後翻了幾張。

  「吏部侍郎提議擢升代領的副將為主將。」趙璴說道。「又讓兵部挑了幾個人選,說請我在這裡頭挑出一個來。」

  「那個副將我見過,雖說當時沒為譚暨做事,但總共也沒帶過兩回兵,想來忠厚有餘,但難當大任。」方臨淵翻過那個副將的文書,搖了搖頭。

  趙璴:「嗯,那其他呢?」

  再看過之後幾頁,便是醉得醺醺然的方臨淵,都不由得皺眉:「這幾人雖在兵部任職,但都是科舉出身的文官。兗州雖連年太平,但與草原各部和高麗接壤,邊關重鎮,這也太草率了。」

  趙璴點頭。

  「非為兵部草率,而是朝野上下,如今能用的武官只有這些。」

  方臨淵抬頭看向趙璴。

  「也未必只有他們。」他說道。

  趙璴雙眼微微一閃,接著輕輕笑了起來:「想來我們所想到的,是同一個人。」

  這人是誰,不言而喻。

  如今整個上京城裡,戰功最為顯赫的,除了方臨淵,便只有那位寡居的長公主。

  「不過,長姐至今只領過水師,不知是否能領陸上人馬。」趙璴道。「另外,兗州的空子補上了,之後再要肅清行伍,想必空子只會更大。眼下我即便有心,也有些投鼠忌器」

  「長姐不用擔心。」方臨淵說。「排兵布陣都是相通的,比起陸上行軍,水師的地形更加複雜,反而要難得多。」

  說著,他看著趙璴。

  只見趙璴眉目微沉,眼神卻很專注,在認真地聽他說話。

  在這一刻,方臨淵忽然意識到,一些想法是否可行,也未必需要他自己深思完全,才能開口說出。

  他注視著趙璴,片刻眨了眨眼。

  或許可與趙璴商量呢?他二人結髮為親,本就是一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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