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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臨淵臨近點卯時到了衛戍司,進門的時候,李承安已經將今日當值的番兵點齊了。

  「今天這麼早?」眼看著大隊的番兵秩序井然地外出換崗,方臨淵有些意外地問李承安。

  卻不料,看見他的李承安比他還驚訝。

  「將軍?!」李承安兩步上前,上上下下打量了方臨淵好幾圈。「你來啦,將軍?」

  方臨淵眉心一動,不明所以地打量他:「撞鬼了?」

  便見李承安壓低聲音,湊上前來。

  「不是……五公主殿下,不是臨朝了嘛!」他神秘兮兮的,像是在說什麼驚天密辛似的。

  如臨大敵的,仿佛他說的是什麼大新聞。

  「是啊。」方臨淵無奈。「你才聽說啊?」

  「這不是,這不是……」李承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直朝方臨淵傻笑。

  「什麼?」

  「我們都擔心你。」他說。「要是五殿下真成了……」

  那個詞他沒敢說,只朝著皇宮的方向拱了拱手。

  「那將軍您,豈不是要被關到後宮裡當皇后了?」

  他笑得欠兮兮的,方臨淵差點抬腳踹他。

  「想什麼呢。」他說。

  「是是是!將軍您英才蓋世,怎麼也不能被關到後宅里呀!」李承安直笑。

  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方臨淵朝著他比劃了兩下,跟他打鬧著朝衛戍司外行去。

  「不過,那後宮那麼多事情,誰來管啊?」說起這個,李承安又好奇了。

  「術業有專攻,招些管庶務的女官就行了。」

  「……女官!」李承安一驚。「看來外頭傳的都是真的?」

  方臨淵偏頭:「傳了什麼?」

  「五殿下不是要以女子之身臨朝嘛。」李承安說。「他們都說,殿下打定主意要改換天地,今年春闈,只怕要有女秀才了。」

  這話方臨淵倒是沒聽說過。

  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趙璴身在京城,連街頭巷尾的孩童唱什麼歌謠都了如指掌,只怕這些消息,也是他放出的風聲。

  不知怎的,聽見這個,方臨淵心下竟有種與有榮焉的高興。

  他嘴角揚了揚,可這種喜悅卻又莫名非常私人,令他不想被人瞧見。

  幸好,李承安渾然未覺。

  「不過,就算允許女子上科場了,她們沒讀過四書五經,怎麼考得上?」他還在摸著下巴嘀咕。

  「只要能考,今年考不上,明年後年,自會有人去學了。」方臨淵道。「況且,你問這麼多做什麼?你又不科舉。」

  「這倒是。」李承安深以為然地點頭。「也幸好我如今混了個一官半職。我爹從前年年逼我科舉,好像混不上什麼功名,就要讓祖宗蒙羞似的。」

  說到這兒,他撇了撇嘴:「可我又不愛讀書。」

  方臨淵不解:「既不讀書,又要功名,去考個武舉不就行了?」

  「這能一樣嘛。」李承安脫口而出。

  「怎麼不一樣?」

  「考文試的學的是經世濟民,讀出來是要做官的。」李承安道。「那武舉人是什麼?比的都是拳腳功夫。一般去考的都是些比試武藝的江湖人,要是想當建功立業的呀,就直接去參軍了。」

  方臨淵心下一頓。

  這倒的確是如此。

  素來軍中將領,不是陣前搏出的官職,便是像他一般父死子繼的。

  遭逢亂世,他們還可在廝殺中建功立業。可在太平盛世里,沒仗可打,那麼想在軍營之中嶄露頭角,便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想到這兒,方臨淵心下忽地生出了一個想法。

  文官是可以考校培養的,那若是武將呢?

  如果盛世太平里也能養出合格的將領,那麼戰亂時便能從容應對,不必像從前一般拆東補西,或聽天由命了。

  眼下太平盛世,或許恰是個好機會呢。

  「將軍,將軍?」見方臨淵半天沒說話,李承安在旁邊上躥下跳。

  卻見方臨淵轉頭問他:「要是考了武舉會有機會當將帥,你去不去?」

  李承安一愣,繼而狂喜起來:「將軍,你要教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

  「……啊?」方臨淵不解。「知道什麼?」

  「跟著您干,早晚能學到您的真本事!」李承安大笑。

  「到時候,若我也能封侯拜相,回京請封受賞,那該是多光耀的事!到時候,說不定我爹都得給我行禮呢!」

  他嘿嘿笑起來。

  方臨淵嘴角微微一抽,看了李承安兩眼,沒再答話了。

  他從前怎麼沒發現……這小子,還是這麼一個感天動地的大孝子呢。

  ——

  這天黃昏時分,時慎便親自來衛戍司請方臨淵了。

  他手裡還牽著流火。

  一段時間的風塵僕僕,本就辛勞,流火還是個極其認主的烈馬,折騰了一遭回來,從頭到尾都瘦了一圈。

  遠遠看見它時,方臨淵心疼壞了。

  「多謝時公公,還專程為我將馬送回來。」方臨淵伸手接過流火的韁繩,柔軟的馬尾巴便來回甩了起來。

  流火刨著蹄子,依偎著拿腦袋蹭他。

  旁側的時慎低頭朝方臨淵行禮,笑道:「侯爺折煞奴婢。殿下今日吩咐,說待刑犯押送回來之後,請您過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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