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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清也順著小夫君的力道往裡走,把湖邊空地留給了葉瑾安。

  爹爹們的黏糊恩愛,葉瑾安

  從小看到大,根本早就習以為常。

  聳聳肩,面對著湖邊怔愣出了會神,瞧了瞧天色也進去了。

  ……

  夕陽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映出天邊淡淡的金彩。

  這卻不是葉崢家花園裡的湖,而是更大的,城外一座溫泉山莊裡頭的湖了。

  這莊子裡有地熱,有溫泉,還有各處暖牆地籠,是比聖上賜給雲家的宅邸還有溫暖,進來就仿佛入了春。

  湖邊積雪的草上長著一串串火紅的相思子,開的盛烈的大團菊花,莊子地下的熱量讓湖面像蒸騰似的冒出微微的白氣來,襯得湖邊人間仙境一般。

  站在湖邊的人,也仿佛那天上謫仙,會騰雲駕霧飛去似的。

  凌嘉裕從遊廊中走下石階就看到這樣一幕,無端心頭一緊,那常年結著霜寒的臉上也帶上幾分異色。

  加緊幾步走上前去,將手中雪白披風落在湖邊人瘦削的肩上,似是希望這披風能帶來幾分沉重,不使眼前人飄飛起來一般。

  葉瑾安肩膀上一沉,回過頭就見凌嘉裕臉上那難得一見的神色,不知為何,先就笑了。

  凌嘉裕在葉瑾安跟前,那是萬般冰霜都化熱泉,根本是繃不住的,面上眼裡也都是滿滿笑意。

  外人一看便知,這是對有情人。

  兩人傻呆呆笑夠了,凌嘉裕才牽起安兒的手,感覺手心都是溫熱才吁出口氣。

  「怎麼了,大白天嘆氣。」。

  凌嘉裕牽著安兒的手小心避開大塊卵石,答得認真:「我方才看你站在湖邊,怕你隨風化了。」

  安兒又是笑:「我又不是雪,怎麼就化了呢?」

  凌嘉裕正色說:「我知道,是我想多了。」

  葉瑾安邊走邊瞅著他臉色,想了想還是問出口:「小五哥,你……心裡有事?」

  凌嘉裕握著安兒的手略一頓,又神色如常起來。

  這就是有事了。

  葉瑾安試探著:「我猜猜,是有關聖上的事,有關天下的事,有關……」

  凌嘉裕側耳傾聽。

  葉瑾安深吸口氣,還是把最後頭那句問了出來:「有關我的事?」

  凌嘉裕略一怔愣,很快神情淡淡,繼續小心牽著安兒往遊廊走:「無事。」

  葉瑾安卻鬆開他的手站定了。

  凌嘉裕溫柔去牽,葉瑾安將手縮回披風下,吸了吸鼻子:「其實你不用瞞我的,我爹什麼都和我說。」

  見凌嘉裕不出聲,葉瑾安乾脆將憋在心裡很久的話說了出來:「聖上有退位的意思,雖沒有明說,但只要有心人都能看出來,而你,小五哥,我爹曾經和我說過一個故事,有才華的人就像一根椎子,在布袋裡是藏不住的,你這些年一直藏拙,自以為藏得很好,但大家心裡也都和明鏡似的,如今大皇子避開去了雁雲,聖上的意思昭然若揭——小五哥,你還要繼續藏下去嗎?」

  話說到這份上,凌嘉裕是不能退避的了。

  不過在說話前,他還是強勢牽住葉瑾安,將他拉到更溫暖遊廊里,吩咐侍從上了暖身茶水,見葉瑾安捧在手裡,這才慢條斯理開始說話。

  不過說的第一句話,葉瑾安就不愛聽。

  凌嘉裕說:「我哪裡來的才華。」

  葉瑾安放下茶盞:「這話你說給四歲的我還成,我都二十四了,你確定還要哄小孩嗎?」

  凌嘉裕翹起嘴角:「你自然不是小孩,你是十五歲就入翰林,如今二十四升遷至督察御史的小葉大人。」

  葉瑾安也翹了翹嘴角,強壓下來故作嚴肅:「那小葉大人問你,你給句實話,你到底要不要那把椅子?」

  凌嘉裕的回答也很乾脆:「不稀罕。」

  「這都不稀罕,你稀罕什

  麼?」

  「你知道我稀罕什麼的。」

  凌嘉裕不容拒絕地把葉瑾安的手攏在掌心,一下一下不輕不重地捏。

  葉瑾安又想翹嘴角,但忍住了,他很認真地看著凌嘉裕:「你的心意我知道,可是我不想你為了我犧牲一身所學,就這麼庸碌著,無所發揮,我知道你的能力,我爹知道,聖上也知道。」

  凌嘉裕搖搖頭,糾正道:「安兒,你說錯了,這不是犧牲,是樂在其中。」

  其實話說到這一步很明白了,凌嘉裕願意放棄那最上頭的位子,當一個逍遙皇子,以求和葉瑾安在一起,讓他施展才華抱負。

  如果凌嘉裕坐上了那個位置,朝臣們對他就會有對帝王的要求,充盈後宮,豐富子嗣,等等等等,自然也不會坐視後宮干政。

  換句話說,那把椅子,凌嘉裕唾手可得,可是他不稀罕,從小到大,他是個欲望稀薄的人,由始至終要的只是一個葉瑾安,什麼自身才能,他人的期許,只要和與葉瑾安在一起相背離,那麼他的選項很清楚,就是葉瑾安,只有葉瑾安,其他什麼都不是。

  可是,如果知道凌嘉裕這份心,還只考慮自己的前途,那也不是葉瑾安了。

  凌嘉裕可以為他藏盡鋒芒,葉瑾安也不是非要當這個督察御史不可,就像為了繼承阿爹事業,雲景然也可以放棄唾手可得的進士功名一樣,做讓自己心甘情願的取捨,不要後悔,是爹早就和他說過的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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