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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我們死定了，想不到我杜月生叱吒上海灘半生，居然也會死在上海灘……”
杜月生苦笑著，又開心的笑道：“不過，能和你死在一起，也算是了無遺憾了——你呢？有沒有覺得能和我杜月生死在一起，也算是雖死猶榮？”
楊毅想說，跟你死在一起沒什麼可光榮的。
當然，他更想說自己還沒看著弟弟妹妹長大，成家，所以絕不願意現在就死。
楊毅覺得，要是自己能選擇一個死法的話，那自己一定會選擇平平安安的和宋佳文一起活到老，最後老死，跟宋佳文埋在一起。
但明顯，現在由不得他進行選擇！
三名特務停下了腳步，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已經無處躲藏的楊毅和杜月生，目光死死的盯住了楊毅，嘴角泛起了得意的獰笑。
他們都清楚，靠近楊毅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
所以他們距離楊毅很遠便停下，在這樣的距離之下，三條衝鋒鎗，他們相信，就算楊毅有三頭六臂，也絕對死定了。
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才有機會擊斃楊毅，將那彌天之功勞掛在身上，三名特務很開心很興奮，覺得很有必要發表一下自己現在的心情。
戰勝一個恨之入骨的對手，並且在對方死去之前羞辱對方，這是人之常情。
“殺你們真的很難！”
三名特務喋喋怪笑道：“不過你們終究還是要死在我們手上了，希望你們能記住我們的名字，要是還有下輩子，可以記得來找我們報仇，當然，我估計你們是不會有下輩子了，哈哈哈……”
這些特務說的是上海話，要不是知道他們的身份，很難相信他們是日本間諜，純純的日本種。
雖然是上海話，但並不妨礙楊毅聽懂。
杜月生沒搭理三人，只是露出了一個輕蔑的冷笑。
一方面，他實在沒有力氣了，不想在死前浪費力氣，另外一方面，當然是因為無論自己說什麼，都只能讓眼前的三個傢伙加倍開心。
無言的輕蔑，就是對對方最大的諷刺。
倒是一直話很少的楊毅卻開口了。
他看著三個得意洋洋的日本間諜冷笑道：“有沒有下輩子我不知道，不過我想給你們一點忠告！”
“就算要給忠告，也是我們給你！”
三名日本間諜哈哈獰笑道：“你之所以有今天的下場，是你咎由自取，記得下輩子，千萬別和我們大日本帝國作對，否則下場依舊是個死！”
“我勸你們還是先聽聽我給你們的忠告吧，要不然，你們就再也聽不到了！”
楊毅嗤笑一聲道：“要是下輩子你們還有機會殺一個人，就一定要記住，只要有機會那就一槍直接就殺了，千萬別特麼那麼多的廢話……”
三人齊齊一凜，尖叫著扣動扳機！
呯呯呯！
槍聲不斷爆響，在天星樓內震耳欲聾！
杜月生閉目等死，卻發現槍聲雖然響起，但自己身上卻沒有傳來更多的劇痛，於是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剛剛還得意洋洋的三個傢伙的腦袋都已經爆開，正緩緩摔倒在了屍骸堆里。
而樓下，衝進了大量的人群。
這些人，在見到楊毅的瞬間，很多人都眼泛淚光，尖叫道：“爺，你沒事吧？”
“沒事！”
楊毅緩緩起身，他渾身傷痕，當然不可能沒事。
“王八蛋，這群狗.日.的日本人，居然將爺傷成這個樣子！”
一看到楊毅的慘狀，宋坤山尤財林等所有人齊齊雙眼血紅，厲聲狂吼道：“弟兄們，跟我來，追上去幹掉拿群日本狗，一個都別放過，給爺報仇……”
於是，除了萬濤鄧世友幾個留下來照顧楊毅之外，剩餘的人全都再次衝出了天星樓，向著逃走的朴向日等人狂追而去！
萬濤鄧世友幾人扶著楊毅直抹淚，連連自責自己等人來晚了，要不然楊毅也不至於如此。
楊毅拍拍幾人的肩膀，看著那三名特務被射穿的腦門，感慨自己讓這些傢伙接受一下軍事訓練是多么正確的決定，畢竟要是不接受軍事訓練，這些傢伙的槍肯定打不了這麼准。
要是那樣，自己這次可真的死定了！
第345章 死裡求生
眾人擁簇著楊毅，因為他的傷勢而關切，因為他還活著而欣喜。
筋疲力盡的杜月生艱難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甚至連過來個攙扶一下的人都沒有，表情中便除了痛苦之外，更有幾分尷尬和狼狽。
作為上海灘地下之王，在自己的地盤上差點被人幹掉也就罷了，現在最先衝進來救了他的命的，居然還不是他的人，這對杜月生來說，無疑是一件極其讓他傷心的事情。
等確認楊毅沒有大礙之後，萬濤等人終於有機會注意到樓內那層層疊疊的屍骸，在驚恐於戰鬥之慘烈的同時，更加對楊毅生出幾分高山仰止之情來。
跟著楊毅從滿洲一路過來，他們當然知道自家爺有多強大，而現在，他們發現每一次，自家爺似乎都能夠再次刷新自己對強大二字的理解的極限。
然後，他們才注意到了杜月生。
“杜爺，你要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