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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了!

  祝臨風面不改色地將自己的神識斬斷,緊接著心意劍朝一個黑煙中的一個方向疾射而出。

  心意劍迴轉,劍身帶回只斷臂,祝臨風盯著斷臂,眸光泛冷。

  姜太平從斷臂上攝了縷氣息,手中銅錢劍散落成一枚枚懸浮的銅錢。

  「呀!看來本座得快些離開,」那聲音驚呼了一聲,緊接著卻話鋒一轉道,「臨風小友,不知你對『天命』如何看?」

  祝臨風一言不發。

  聲音自言自語道:「要我說,『天命』就是世間第一等愚弄人的事物,每代修士天姿絕代者何止幾凡,可卻只得寥寥一二人能得所謂的『飛升天命』,餘下者無論如何掙扎,都是徒勞無功,就是一隻向天道搖尾乞憐的狗!」

  「你說,那所謂的天道若是個人,他該多得意啊?」聲音帶著說不盡的諷刺。

  這時,祝臨風突然出聲打斷道:「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所謂『天命』不過也只是起運行的一種規律。修士外求靈氣以壯大己身,是有進無出,有損無益,於大乾而言無異於『害』,是以衍化出『天命』這一規律,將『害』中之最以飛升之名放逐。」

  他頓了頓,同樣以諷刺的口吻道:「換而言之,教尊閣下不得『天命』青睞,難道不是因為資質不夠麼?」

  「何以厚顏自詡天資卓絕?」

  ……

  一時沒了聲息。

  姜太平臉頰抽搐了下。

  她自來便知道自家的祝師兄心高氣傲,不料過了經年,心高氣傲不但沒有半點收斂,反而更是狂上加狂,沒邊了!

  那聲音足足沉默了良久,才接著道:「你『天命』加身,說話自然有恃無恐。」

  聲音冷了下去,如從九幽傳來的陰冷吐息,「然,我若不得道,人間皆化無間又何妨!」

  與此同時,姜太平周身環繞的銅錢全部豎起,直直指向一個方向。

  「祝師兄,找到了!」

  祝臨風手一招,雪白的劍光閃過。

  法劍飛回身畔,十里外的一串魔修人頭落地。

  殷停周身環繞著數柄法劍,如入無人之境地在劍宗飛馳,每走一步,所見之景皆令他感到觸目驚心。

  令天下眾修朝拜的倒懸天從九天墜落,化為一地廢殘骸,似乎永不熄滅的的魔焰在熊熊燃燒,懸掛於劍宗山門上的「無極道」匾額被魔炎咬開,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倒懸天上烏雲壓城,喊殺聲充斥在每一處,血雨傾盆而下。

  殷停遁速快,不一會兒工夫就接近了主脈的鎮壓所在,這時,兩名面目可怖,身高八尺,如兩座小山的魔修攔在了殷停身前。

  他收回法劍,因果刀入了手。

  「滴答,滴答。」

  刻鐘後,他拎著兩顆滴血的人頭走進了鎮壓主脈的陣法。

  陣法內的場景堪稱屍山血海,魔修和劍宗修士的屍首幾乎壘成了兩座通天塔。

  陣眼中一青衫人負手而立,嘴角含笑,姿態閒適,好似正在等著殷停的到來。

  「殷兄弟,我就知道你會來。」他笑著說。

  殷停隨手扔下人頭,也笑了,笑中卻帶著冷,「你我原不相熟,教尊閣下何必自降格調與我這無名之輩稱兄道弟。」

  「因果刀可不是無名之輩,」無妄生的語氣意味深長,他笑意不減,道:「褚寂是我的屍魂靈,我有他的記憶,喚道友一聲兄弟想是無礙罷?」

  「教尊閣下既然如此說,那自然是無礙的。」殷停回道。

  兩人像比試著誰更會假笑似的,一個塞一個的如沐春風。

  「殷兄弟是要攔我?」無妄生面露不解道:「昔年溪止山,你被天下眾修視作外魔喊打喊殺的場景,我尚且心生憤懣,不想你這就放下了,真是『胸懷廣大』,愚兄自愧弗如。」語氣不陰不陽。

  殷停無奈地攤了攤手,接話道:「實話實話,我對那些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也不耐煩得很。」

  「既然如此……」

  殷停的笑意徹底冷了下去,眸子中閃過道寒芒,打斷道:「但這天下卻有我所珍愛之人。」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攔本座了。」無妄生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眼,道:「若是造化修為的因果刀,本座自然退避三舍,要恨便恨你晚生了五百年!」

  「無人能攔我!」

  無妄生大喝一聲,一掌擊向陣眼,主脈被震動!

  天地仿佛搖晃了一下,不遠處的山脈塌陷,就見天際雷雲滾滾,只一聲仿佛雷公暴怒的驚雷之後,無窮無盡的雷暴沖無妄生砸下!

  是天劫!

  一瞬間,天地間的所有事物都對擅動主脈者毫不保留的展露出殺意!

  水汽凍成冰錐,密密麻麻地砸下,每一座山巒都像出鞘的利劍,林中野獸,天中飛鳥,成群結隊奔襲而來,就連柔弱的野草,都崩直草葉……所有的殺意,直指無妄生。

  「哈哈哈哈哈,」他張開屏障阻擋從降落的天劫,仰天長嘯,兩臂大展,氣勢如吞霄漢,「天不助我,我自為天!」

  地脈被徹底拔出。

  大日被天狗一口咬下,天色眨眼昏暗,方才的搖晃好似開胃小菜,天地仿佛被徹底的掉了個個,山脈塌陷,江河倒流,不起波瀾的無妄海突起萬丈大浪,像被裝在水瓢中的水,猛地被傾倒出大半。

  大乾被撕裂出一道貫穿的口子,像要裂成兩半,火紅的岩漿從裂縫中噴出,將人世化為無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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