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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無法想像親眼見到至親死在自己面前,是什麼樣的場面,也無法想像齊少焱這二十多年的人生到底是如何過來的。

  齊少焱把她的手握的很緊很緊,力道大到甚至將她的手握的生疼。她白皙的手已然全紅了,可林羽墨沒有動彈一下,也沒有鬆開他的手。

  因為她清晰的知道,此時此刻陷入夢魘中的齊少焱很可能是在那一晚的痛苦回憶里不斷徘徊,自己卻掙脫不出來。

  而只有她的手,能夠連結齊少焱腦海中的噩夢和現實世界。若她的手於齊少焱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麼哪怕齊少焱將她的手拽斷了,她也不會鬆手。

  過了很久很久,齊少焱的夢魘似乎是過去了,他握住她手的力度逐漸放鬆了,緊擰的墨眉也慢慢鬆開了,神情變得緩和了很多,似乎是進入了夢鄉之中。

  林羽墨這才慢慢的打開了他的手掌,將他的手再次放到了溫暖的被窩裡。她伸手再次摸了摸齊少焱的額頭,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來。

  他額頭上那滾燙的溫度已然下去了,變得正常了。隨即她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右手,整個手掌已經紅的不像樣子,拇指和小拇指上甚至泛了青。後知後覺的痛感,從她的皮膚上瀰漫起來。

  於她而言,這一夜同樣是難熬的。但至少齊少焱在她的照顧下,成功的度過了這一次的難關。

  林羽墨站起身來,看了看窗外。此時已是深夜,夜色早已如潑向天空的墨水,黑沉沉的,幸而半輪月亮透過那厚厚的雲層,將光輝盡力灑向了人間。

  她揉了揉自己因為熬夜而跳動的劇烈,有些生疼的太陽穴。隨即,她走出臥室,在房間的客廳里,順利的在抽屜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紙和筆。

  她已經下定了決心,既然這一次她和齊少焱來到了西藏,那麼她一定要儘自己的全力,把握住這個機會,好好解開齊少焱心裡的結。

  林羽墨拿著紙和筆坐在了客廳的桌前,將紙鋪開,端端正正的坐好,纖長靈活的手指握住筆,在那紙上留下了幾行字。寫好以後,她將那張嶄新的紙揉了好幾次,又做了些效果,直到自己滿意了,才將那張紙仔細的收了起來。

  天邊泛起魚肚白,幾縷晨光已經要從雪山後探出了腦袋,林羽墨伸了個懶腰,隨即走進了臥室里,再次低下身,伸手查探了一下齊少焱的情況,他額上的溫度已然全部降下了。

  好睏,她的眼睛已經快睜不開了,幾乎是熬了一整個通宵令她的體力透支嚴重。林羽墨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再也撐不住了,在床沿前趴著睡著了。

  落地窗外,晨曦的金光落在床榻之上,齊少焱緩緩張開了眼睛,隨即坐起了身來。一條早已幹了的毛巾從他額頭上掉落了下來,他迷茫的握住那條毛巾,這才想起了昨天自己感冒的事情。

  齊少焱很了解自己的體質,一旦感冒,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好。可現在,他覺得自己身體舒暢,精神抖擻,甚至連各種感冒的症狀也一併消失了。

  莫非,一晚上的時間他就已經好了?這不免令他有些驚奇。

  他轉過頭去,這才發現了趴在床畔,已經睡著了的林羽墨。在她的腳邊還放著一盆冰冷的水,他瞬間明白了過來,昨天晚上是林羽墨在身側照顧了他一整晚。

  「去床上睡吧?」

  齊少焱站起身來,走到林羽墨面前,蹲下了身去,在她耳邊小聲問道。她這樣睡覺並不舒適,而且也很容易著涼。

  「你……醒了?你好點了吧?」

  林羽墨半睜開眼睛,望著他,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回答他道,整個人顯然還沒有睡醒。

  「嗯,好了,你放心。」

  齊少焱寬大的手掌撫了撫她的頭,似是安慰小動物一般,柔聲朝她說道。隨即徑直伸出有力的胳膊,穿過她的胳膊和纖細的雙腿,不由分說將她整個人從地上公主抱了起來。

  「我……我已經醒了……」

  感受到身體驟然離了地,林羽墨閉著眼睛,將頭倚靠在齊少焱寬闊的懷抱里,揪著他的毛衣,迷迷糊糊的說道。

  「嗯,醒了,醒了……」

  齊少焱一邊輕聲順著她的話回答,一邊將她放在鬆軟寬闊的床榻上。隨即,寬大的手為她輕輕蓋好了被子。

  果然,如他所料,才沾上了床,林羽墨已經立刻閉上眼睛,沉睡了過去。

  一直睡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太陽爬上了樹梢。林羽墨才緩緩睜開了眼睛,今天還要去給齊少焱父母掃墓,這件事她沒有忘記,而且幾乎成了叫醒她的生物鐘。

  林羽墨掀開被子,下了床,想起找找那令她幾乎熬了一個通宵沒睡的人去了哪裡。

  走到客廳里,她才發現了齊少焱的身影。此刻他正在那草蒲團上坐禪,閉著雙眼,整個人看起來平和而寧靜。幾縷陽光正穿過玻璃窗,落在他的睫毛上,為他高大的身影鍍上了一層淺淺的聖光。

  「醒了?」

  齊少焱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出現,收起來手裡那串佛珠,不動神色的戴在了手腕上,轉過身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望著她問道。

  「嗯,看你在坐禪,也不好意思過來打擾你……」

  林羽墨走到他面前,也在齊少焱身側的木地板上坐了下來,側眸朝他說道。

  「你看窗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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