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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有點苦,你忍一下……」

  林羽墨知道這些藥有多苦,低下頭對齊少焱緩聲勸道。從小到大,少有的感冒的時候,輪到她吃藥的時候父親都會在一旁給他準備好蜂蜜水,或者是一勺白糖,在她乖乖吞下藥丸以後立刻塞進她嘴裡。

  可她剛將藥餵到齊少焱嘴邊,正欲拿水要給他沖服的時候。卻發現燒的迷迷糊糊,神志不清的齊少焱已經自己反射性的將那藥丸悉數吞了下去,連水都不需要,烏黑的眉頭甚至沒有皺一下。

  林羽墨握住水杯的手僵了一下,徑直將藥吞下去,竟已經成了他身體的條件反射。而且,這樣的吃藥方式,他也能承受的住,並且習以為常。

  那麼從小到大,齊少焱這樣吃過多少次藥呢?又吞下過多少片苦的不行的藥丸呢?

  林羽墨的心裡,刺痛了一下。

  吃完藥以後,藥效還要一段時間才能起到作用。林羽墨站起身來,準備去浴室里,端一盆冷水過來,替他降溫。

  「不要走……」床上緊閉著雙眼的齊少焱卻似乎察覺到了身邊人離開的動靜,伸出手徑直握住她的手腕,語無倫次的說道。

  「不走,我不走……」林羽墨忙蹲下身來,回握住齊少焱滾燙的不行的手,在他耳邊柔聲說道。她沒有想到,齊少焱居然會對她說出不要走,這三個字來。

  哪怕他平常看起來陰鷙高冷似坐高不可攀的孤島,可現在的他看起來分明更像是個一無所有的孩子。

  她突然明白了,對於愛與陪伴的渴求,是人的本能。

  聽到她這幾句話,齊少焱握住她手腕的力度才鬆了幾分,臉色也緩和了下來。

  等了好一會兒,林羽墨才悄悄的將齊少焱握住自己的手鬆開,走進浴室里,端來了一盆冷水,將一塊毛巾放入冷水中完全打濕以後,擰乾毛巾,輕輕貼在了齊少焱的額頭上。

  感受到額頭上的冰涼,似乎是讓齊少焱感到很舒服,他的眉頭舒展了一些。

  林羽墨坐在床沿,密切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今夜她已經做好了不睡覺的準備,只要能讓齊少焱成功退去燒。想到這裡,她心下有些內疚,若不是齊少焱將自己的圍巾給了她,又獨自下車去維修車,也不會因為受寒而感冒發燒。

  她低下頭去,打算重新把齊少焱的手放回被子裡去。此刻,齊少焱放在被子上的忻長手腕,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林羽墨突然想起,齊少焱的手腕上有一個極小的黑色刺青,平常他都將這個紋身藏在袖子裡,藏的很深。

  那個黑色刺青紋的到底是什麼?

  第48章

  ◎她不會鬆手◎

  林羽墨咽了一下口水, 因為這個想法,心裡不由的有些緊張了。她緩緩抬起了齊少焱的胳膊,想將他忻長手腕上灰色針織毛衣的袖子往上撥一撥, 看看他的刺青紋的到底是什麼。

  可轉念一想, 她又停下了動作。

  這樣並不好吧?齊少焱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 如果她這時候趁人之危,哪怕看了也並不道德。從小到大,這也並不是她做事的準則。

  如是想著, 林羽墨將他的手仔細塞回了被子裡。相信終有一天,齊少焱會主動告訴她的, 無論是刺青還是佛珠上刻的那些小字的含義。

  她再次站起身來,換了一盆水, 冰涼的毛巾在他滾燙的白皙的額頭上,不一會兒便又熱了起來。

  他燒的到底有多嚴重?林羽墨的心裡多了些擔憂。

  只得一次又一次將他額頭上的毛巾取下,再一遍又一遍在冷水中打濕,放到他額頭上來降溫。

  如此循環往復, 她白皙纖長的手指已凍的通紅, 甚至指尖有了些癢意, 她明白很有可能明天就要生出凍瘡來了。

  但她想到,明天就是齊少焱父母的祭日了。她一定要讓齊少焱退了燒,好起來,這樣才不至於耽誤掃墓這件重要的事情來。

  再一次將被打濕的冰涼的毛巾放到齊少焱額頭上,林羽墨發現他雙眼緊閉, 嘴唇顫抖,墨眉擰緊, 神情很是難受, 似乎是陷入了高熱帶給他的夢魘之中。

  「怎麼了?」

  林羽墨趕忙俯下身去, 在齊少焱耳邊緩聲朝他問道。被燒糊塗了的人,自然是聽不見她的話。

  他仿佛被困在了一個黑暗的,只有他孤身一人的世界裡,無法逃脫。

  她頭一次看到他的臉上浮現出害怕的神色,整個人都在顫抖著,修長的手指抓緊了身下的床單,嘴裡還在含糊不清的喊著什麼。

  他究竟夢見了什麼可怖的噩夢?看著齊少焱如此難受的模樣,而她自己卻無能為力,林羽墨不由的濕了眼眶。

  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將齊少焱滾燙的手掌,牢牢的握在了自己的掌心裡。

  「爸,媽,別跳!」

  齊少焱驟然握緊了她的手,喊出了這樣一句清晰的囈語來。

  聽清楚這句話,林羽墨的心房仿佛被擊中了,隨即早已濕了眼眶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滴落下了她的臉頰。一滴一滴,落在她的手掌上。

  如果之前,因為齊雲海未告訴她答案?她還心存幻想,也許齊少焱父母跳樓的那晚,因為他還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孩子,沒準當晚只是待在軟軟的床上,進入甜甜的夢想,酣然入夢,沒有見到那樣慘烈的場面。

  那麼齊少焱喊出的這句囈語,便徹底打碎了她的這一幻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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