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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今晚沒有星星,天空詭譎的雲朵大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氣勢。

  陸秉文的一番話成功說動了還在猶豫的天師,他匯聚了上百滴帶著天師靈力的鮮血,無名指上的婚戒也緩緩發出了光芒。

  此時,夏琰的戒指也開始發光,五色閃過之後,亂葬崗的夜空之中先是出現了五方鬼王的官印,又出現了酆都大帝的官印,那盛大的景色是眾人未曾見過的宏偉。

  被彼岸花和百鬼簇擁的圖騰像是絢麗的煙花般炸裂在空中,又迅速消失不見。

  在場的天師紛紛發出了讚嘆聲和感慨聲,而李海潮和劉淵兩位高手則已經被驚愕的說不出話來,雙雙看向了陸秉文。

  「師哥,這是……」李海潮迷茫道,「剛剛閃過的印章,難不成是古書上酆都大帝的官印?」

  「是的。」劉淵低聲道,「他怎麼會有酆都大帝的官印?我一直聽說夏公子這冥婚是同鬼界的大佬結的,難不成,他的結婚對象就是鬼界最大的官——」

  眾人混亂之時,一個黑影迅速地竄進了亂葬崗旁邊的林子裡。

  絲絲原本躺在墳頭曬月光浴,此時,他推了推正在玩土的三隻小銀龍,說道:「哎,我的祖先們,你們看那邊是不是個人?」

  三隻小銀龍凝視著那黑影好一會兒,便和絲絲一起好奇地跟了上去。

  此時月黑風高,樹林裡只有沙沙作響的風聲,那身披道袍的男人抄了個小道溜走,沒一會兒就被停在路邊的黑色寶馬車接走了。

  三條小銀龍凝視著對方離開,說道:「好遠,看不清楚啊。」

  絲絲曾在張氏玄門待過一段時間,此時他意識到了不對勁,因為這個在夜色里溜走的男人正是張氏玄門現在的掌門——張清風。

  此時,陸秉文已用靈力編織出了一張發光的地圖。

  這地圖是夏琰見過最牛逼的地圖。地圖上不僅有具體的方位,而且每一處都有著正在移動的活人和蓬勃生長的植物,地形地貌一目了然。

  此時,在北方有一處道觀正在發光。

  劉老道指了指這處道觀,說道:「陸先生,這裡是張氏玄門的道觀,為何還會發紅光?」

  「因為白思宙已經用魔氣和術法在這裡放置了第一扇門,現在,他需要足夠的祭品才能開門。」陸秉文道,「張清風人呢?」

  「他走了!」絲絲扭著身體過來,「我們四個親眼看到他走了!他剛剛趁你們在忙跑路了!」

  第96章 星月觀

  張氏玄門星月觀——

  月影星稀,黑霧濃重。

  張道長沉疴已久,此時正疲憊不堪地坐在輪椅上從冰箱裡拿出了一個血包。

  他用血包將符紙染濕,然後對著臥室里的一尊邪神像默念法決,念完最後一個字時,那邪神像口中竟然緩緩流淌出了猩紅的血液。

  邪神像發出了淡淡的金光,那簇金光湧入了張道長的身體,方才還宛若枯木般毫無生氣的張道長,竟緩緩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白大人,感謝您。」

  張道長的臉色露出了一個憔悴而惡毒的笑,他顫顫巍巍地走到了邪神像前,用絹布認真地擦拭著神像溢出的血液。

  血液讓屋子裡瀰漫著腥臭味,而這種腥臭味張道長再熟悉不過了。

  癌症讓他的五臟六腑也在慢慢腐爛,這腥臭味是每時每刻都在告訴他,如果沒有這尊神相,他已經死了。

  張道長本名張江川,年輕時因為在玄學弟子中天賦出眾又長相英俊,頗有女人緣,也是個不折不扣的風流浪子。

  他以為自己可以從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可還是留下了痕跡。

  雖然張道長一直對外聲稱張清風為他的大弟子,可張清風並非張道長的侄子,而是張道長年輕時與親妹妹交合生下的小孩。

  可他的視線僅僅在妹妹身上停留了短暫的三個月,沒多久,他又有了新歡,那就是自己最小的師妹——漂亮又溫柔的千金大小姐沈聰。

  很快,他便拋棄了妹妹,和新歡在一起吟詩作對。

  與他的風花雪月截然相反的是,張清風的生母藏在了深山之中,她拼了命生下自己的孩子,卻在生產之際大出血去世,只留下了張清風一人。

  於是,她在臨死前詛咒張清風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子嗣,而且不得好死。

  張江川對這靈力微弱的女人詛咒並不在意。一年後,他同小師妹結婚,可夫人的肚子整整七年都沒有動靜。

  第七年,沈聰發現了張江川的秘密,那就是那個經常被自己丈夫嫌棄愚笨的小孩子,竟是他和親妹妹結合的產物。這樣的發現讓她的美夢在一夜之間粉碎,沒多久,沈聰鬱鬱而終。

  張江川年輕時最討厭小孩,可三十歲之後,竟然也重視起了自己的血脈。

  此後多年,他都想要再有一個聰明伶俐的小孩繼承他的道觀,可卻一直沒有結果。

  張清風成了張江川唯一的血脈。在張清風三四歲的時候,一個東西要反覆教十遍,這孩子才能學會。

  張江川對自己唯一的子嗣並不滿意,他不僅覺得這孩子根本無法和天才的自己相媲美,甚至認為這是個比痴兒好一些的智障。

  他對外不想暴露自己的醜事,內心又無比嫌棄這個孩子,因而同張清風很少交流,也沒有任何耐心去做他的父親。他的養子郁之和張清風的年齡相仿,可無論做什麼,都要比張清風好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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