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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酷似他的前任的「督主」。

  但齊玉塵頓了頓,垂下眸子,換了自稱:「咱家的衣裳如今已有專人打理,咱家只希望春和姐姐安康長健,不必費這些心思了。」

  他仿佛又回到了在她面前那個溫和的模樣。

  說著,他起了身,向門外走去。

  春和有些怔然,忽然想起什麼,倉促起身,取了黑狐斗篷:「等等,你的披風……」

  齊玉塵站在門邊,頓住腳步,看向她:「春和姐姐,你還記得咱家的名字麼?」

  逆著光,春和看不清他的臉色,她心中多少有些微妙的不安,卻還是認真地道:「我怎麼會不記得,玉塵,齊玉塵。」

  齊玉塵扯了扯下唇角:「嗯,斗篷讓人拿著就是。」

  他轉頭,沒有接斗篷,卻有一雙雪白的手伸過來:「姑姑,督主的衣衫交給奴婢就好。」

  春和一愣,看向站在齊玉塵身邊的勁裝女子,眉目精巧,神色溫柔,竟有些奇怪的眼熟。

  「這是……」

  「奴婢名叫舒悅,原本是罰沒宮事司的罪奴,會些拳腳,如今在督主身邊伺候。」舒悅笑了笑,規矩地行禮。

  齊玉塵淡淡地道:「春和姐姐,咱家先走了,晚些審出你身邊那暗樁是什麼人,再給你送消息。」

  舒悅接過了斗篷,又為小齊子撐起了傘:「督主,走吧。」

  一行人便冒著細雪離開了,即使是外人也能看得出齊督主對舒悅的不同——

  他示意舒悅披上了他的斗篷。

  春和遠遠地看著他們離開,心頭生出難以言喻的感覺,忽然想起宮裡前幾天的傳聞——

  齊督主,終於決定要納人,他看上了一個最低賤的宮女,要納她做對食的菜戶。

  第862章 番外 春日宴(下)

  「那女子是個什麼來路,小齊子身邊真有了人,我卻不知底細。」春和有些神色恍惚。

  小齊子這些年日漸沉穩,當上東廠掌印大太監後,越發地像聖君身後的影子和手裡的劍,鋒利、森冷也沉默。

  雖然……

  她其實也清楚,當年那個自己面前羞澀又淳樸的少年太監,也許……

  只是他在她面前才會露出的一面。

  畢竟,那時候的小齊子就已經是東廠的掌刑了。

  能成為那位千歲爺的心腹,又怎麼會是省油的燈。

  可他願意在她面前露出最簡單的一面,她就只當自己只看見他在自己面前的樣子。

  但現在的小齊子,有時候,讓她也摸不清楚他的心思。

  這些年,小齊子身邊來來去去的,也不是沒有宮女獻殷勤的,齊督主不曾青睞過誰。

  這次似乎不一樣,他真的看上了那個姑娘麼?

  她掌管後宮,卻不知詳情。

  身後跟著她許多年的女衛華青道:「姑姑這兩月忙著照顧太皇太后病體,又要準備宮裡年禮之事,忙得不可開交,一時沒留意也是有的。」

  華青頓了頓,又道:「姑姑可還記得兩個月前,女帝釋放了前些年被罰入宮中浣洗司的明帝和新帝心腹罪臣的家眷嗎?」

  春和點點頭:「記得。」

  自家小姐是個手段冷酷卻心慈的人物,縱坐在那帝位上,卻有一顆能看見眾生的軟心腸。

  她總不喜歡連坐,罪及家人之事,尤其是這世道對女子不公。

  父兄之罪,卻還要連累妻女罰入賤籍和奴籍。

  好好的良家女,卻要為妓為奴,永世不得翻身。

  只是大小姐初登帝位,賞罰不明,就會朝綱不振,便沒有開釋罪臣家眷。

  今年以為太皇太后沖喜延壽的名義,開釋了前朝所有被父兄之罪牽連的罪籍女子。

  「莫非,這舒姑娘是哪家罪臣的女兒?」春和問。

  她頓了頓,卻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測:「她的手上皮膚雖然白皙,但骨節粗大,又有繭子,是做粗活出身的。」

  大家閨秀的手雖然可能因為幾年浣洗勞作而皮膚粗糙紅腫,可骨節要變化,卻不是幾年能做到的。

  華青點點頭:「姑姑還是敏銳心細,那舒悅姑娘入宮前也是前兵部尚書家三小姐身邊伺候的武婢。」

  春和一怔,武婢,可真巧,自己也是出身武婢。

  可除了被義父送入軍營,她幾乎沒有做過粗活,但那舒悅……

  「她出身窮苦,幾歲就被父親賣去了兵部尚書家,也是從小家奴做起,後來送去學點拳腳功夫,也是為了保護那三小姐。」華青道。

  隨後,華青出去取了關於舒悅的記名卷冊來放在春和面前。

  春和看了卷冊好一會,才嘆了一聲:「也是個可憐人。」

  華青點點頭:「因為這次東廠也在這些開釋的罪女中,徵召了幾個識文斷字的女子去做些文書之事,所以也沒怎麼特別留意這個舒悅。」

  雖然已經開釋了罪籍,但是一群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手裡也就宮裡發的幾十兩銀子,這世道又能有什麼好出路。

  出去也得努力謀生。

  能去東廠做些文書的活,已經不錯的差使。

  可誰想到,一群小姐里,卻是個奴僕出身的女子入了齊督主的眼。

  華青看著春和,默默地嘆了一聲氣。

  外頭人只當齊督主與春和尚宮,身為女帝和聖君的身邊侍奉之人,守望相助,姐弟情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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