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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大家也別拍節目了,一起去西伯利亞挖土豆算了。
這麼一通折騰,就弄到了早上。
經紀人實在堅持不住,喊來小助理開車,兩個人風雨兼程趕回東城,來看望光榮入院的孔如琢。
也不知道這位祖宗怎麼樣了。
經紀人只知道昨天蒲總動用了八台直升飛機,又就近調了數支車隊,連帶著救援組、醫療組一起趕來,聲勢浩大到經紀人在一公里外和節目組的一邊吵架,一邊都能聽到動靜。
傷到哪都好,千萬別傷到臉。
小助理在前面敲門,經紀人在後面祈禱。
聽到裡面一句「進來」時,經紀人還沒反應過來,這一聲冷淡矜貴,帶著點拒人於千里的冷意,雖然一樣悅耳動聽,卻並非孔如琢的聲音。
「小祖宗誒!你可把我嚇死……」
門一開,經紀人一頭扎了進去,剛想撲到床邊表忠心,卻硬生生剎住了車。
床前,蒲又崇正坐在那裡。
清晨的空氣清澈如洗,透過百葉窗落了進來,病房中的一切都是乾淨利落的白,唯獨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修長有力的小臂,腕上一塊機械手錶,簡潔優雅,同他狹長冷峻的鳳眸格外般配。
經紀人收入不菲,對於奢侈品很有見解,一眼就看出這塊表分明是上個月剛剛限量發售,全世界也不過只有三塊的新品。
這樣的表,早已不是價格多少的問題,能夠買下,除了金錢,更是身份地位的較量。
購買者的身份保密極好,只隱約透出,其中一名是中國人。
那時經紀人還在感嘆,不知道是哪位大佬這麼有品味,把表給買了下來。
沒想到今天,就看到大佬本人了。
只是這位大佬,此刻臉色不善,手懸在半空。
指間握著的湯勺中,盛著的粥香甜軟糯,不冷不熱,剛好是最適宜入口的溫度。
見他們進來,蒲又崇抬起眼睛,淡淡掃了他們一眼,若無其事地放下手來,順便將端在手中的粥碗放到了一旁。
「想吃什麼,我去替你買。」
孔如琢懶洋洋躺在那裡,一夜的磋磨,並未削減她半分的美麗,反倒因為眉間淡淡的倦色,格外顯出一種破碎而剔透的美來。
聞言,她眼也不抬:「說了沒胃口,不吃就是不吃。」
蒲又崇皺起眉來:「你剛剛低血糖差點暈倒。」
他臉色沉下去的時候,經紀人下意識便屏住呼吸。
可孔如琢一點都不在意:「你不是把我接住了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經紀人太了解這位小姑奶奶了。
這位小祖宗睡不好就有起床氣,總是不願意吃早飯。
之前拍戲就鬧出過因為不吃早飯低血糖暈倒的事情。
可她我行我素,經紀人也勸不住,只能每次都讓助理替她備上巧克力,免得低血糖又犯了,暈到哪裡找都不好找。
經紀人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勸一勸他們。
就見蒲又崇冷笑一聲,用指尖試了試粥碗的溫度。
耽擱間,碗中的粥已經有些冷了。
孔如琢原本還擺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看他突然不說話了,有些好奇地偷偷看他。
蒲又崇慢條斯理地重新將碗端了起來,漫不經心地用湯勺攪了攪已經有些凝固的粥。
忽然問她說:「要我餵你,還是你自己喝?」
孔如琢剛想說不喝,就聽蒲又崇道:「剛剛那種餵法你不喜歡,我可以換一種。」
換哪種?
不光是孔如琢好奇,經紀人和小助理也都豎起耳朵,一邊裝自己不存在,一邊等著蒲又崇接著往下說。
可蒲又崇偏偏收了聲,只微微垂首,在孔如琢耳邊低低說了什麼。
孔如琢聞聲眼睛猛地瞪大,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他微微一笑,又輕聲說了什麼。
孔如琢原本有些蒼白的臉上,忽然飛起兩團紅暈,居然又把頭給低下去了。
蒲總到底說了什麼,居然把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奶奶給說的妥協了?
什麼話,不能讓他們也聽聽,這也太見外了!
經紀人撓心撓肺地好奇,蒲又崇卻只嗤笑一聲,站起身來。
「想吃什麼?」
這次,孔如琢總算願意回答了,雖然不情不願地翻了個白眼送他:「隨便。」
蒲又崇卻不以為忤,看著她耳尖上尚未褪去的玫瑰顏色,唇角微微翹起。
「我先回公司一趟,中午回來陪你。」
孔如琢看了經紀人一眼,裝作漫不經心:「你忙你的就好。」
他壓低了聲音:「不想讓我來?」
孔如琢只覺得耳朵里痒痒的,卻又像是有蝴蝶從心口裡飛了出來。
她垂下眼睛,到底還是說了實話:「想。」
「那我就來陪你。這才是最重要的,別的事都不算什麼。」
孔如琢忍不住也露出個笑容來,眼波流轉地看向他:「花言巧語。」
「是甜言蜜語。」他說著,俯下身來,在她腮上輕輕啄了一口,「孔小姐,中午見。」
腮上微微一熱,是他唇的溫度。
孔如琢顧不上矜持,在他將要離開前,抬手挽在他的頸後,借力直起身來,也在他腮上親了一口。
「蒲先生,中午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