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只有在這樣的地方,才能穿破雲層,望得見繁星如爍。
蒲又崇說:「喜歡的話,我以後常帶你來。」
她想了一會兒,伸出手來,翹起一根雪白漂亮的尾指:「拉鉤。」
「幼稚。」
可他還是將尾指同她纏繞在一起。
孔如琢笑盈盈地晃了晃,忽然說:「這裡好合適接吻。」
他說:「你是在暗示我嗎?」
「不是暗示。」她直起身子,整個人靠向了他,「是邀請。」
唇碰在唇上,煙花盛放。
他們於最高處,交換一吻。
她的手攬住他的脖頸,而他環抱住她纖細的腰肢。
愛欲如火,亦如大雪。
淹沒彼此,無聲沸騰。
這一刻,無人知曉。
唯有山風。
-
孔如琢猛地驚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居然靠在蒲又崇肩上睡著了。
她第一時間伸手去摸蒲又崇的肩膀和胸口。
還好還好,沒流口水。
頭頂忽然傳來個聲音:「醒了?」
孔如琢抬頭,就看蒲又崇正垂眸看著她。
「要摸回家再摸。」
她才不想摸他!
孔如琢收回手來,裝作若無其事:「幾點了?」
「兩點。」蒲又崇站起身來,「你再不醒,我們就要在纜車上過夜了。」
孔如琢連忙跟了上去,看到不遠處,安靜地停著一輛車。
還是邁巴赫,只是不是上次的那輛普爾曼,換成了齊柏林。
司機站在車旁,看到兩人,上前將車門打開。
孔如琢問蒲又崇:「你到底有多喜歡邁巴赫?」
「順手買的。」蒲又崇看她,「不喜歡下次換別的來接你。」
價值千萬的豪車,在他嘴裡像是買大白菜一樣。
孔如琢小聲說:「萬惡的資本主義。」
他淡淡道:「正常的市場經濟而已。如果你不想被腐蝕,可以去觀景台入口處掃一輛共享單車,騎行半小時,就能抵達山頂。」
孔如琢:……
孔如琢若無其事地轉開視線:「我聽說你大哥霽月風光,圈裡認識他的人都誇他是君子之風。我大哥沒出事之前亦是一時之選,都說他是芝蘭玉樹。」
「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孔如琢似笑非笑:「沒什麼意思。」
可惜他大哥去世了,不然一定要嫁一個蒲家人的話,她才不要嫁給他。
蒲又崇看出她的心思,嗤笑一聲:「我和我大哥不熟。他死之前,我也就每年春節祭祖的時候和他見上一面,他還總是訓我,讓我別總吊兒郎當的。
「可能他就是太老成太囉嗦,老天以為他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了,才會提前把他帶走。你若是嫁他,天天聽他念三字經,到時你就知道,他究竟是不是霽月風光了。」
孔如琢:……
他大哥能不能顯靈,把他也一起帶走啊!
-
折騰一晚,到了家裡,孔如琢強撐著去洗漱完畢,倒頭就睡。
第二天醒來,整個人都像是被打了一頓似的萎靡不振。
樓下傭人已經準備好了早餐,孔如琢打著哈欠走下樓,就看到盛琅正坐在那裡。
哈欠咽了回去,孔如琢乖乖和盛琅打招呼:「母親,您怎麼來了?」
盛琅問她說:「早上老三去和我們說,你們想搬出去住?」
蒲又崇動作居然這麼快。
孔如琢昨晚豪言壯志說得痛快,可其實有點後悔。
倒不是後悔和孔慎鬧了一通,而是不知道怎麼把要搬出去這件事告訴盛琅和蒲存之。
畢竟自從她嫁來蒲家之後,蒲氏夫婦對她實在是很好。
孔如琢有些忐忑:「我……」
盛琅卻笑了:「別怕,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老三都跟我們說清楚了,這樣也好,畢竟蘭苑更寬敞一些,你和老三也都是大人了,單獨住在那裡,也方便增進一下感情。」
孔如琢聽明白了。
盛琅這是婉轉地催促他們兩個,快點懷個孩子。
當初蒲存之之所以一口就答應下這門婚事,很大一個原因便是蒲又岇突然去世,夫妻兩個心裡難受的厲害,巴不得生下兩個兒子快點結婚,免得有什麼意外,連個血脈都沒留下。
孔如琢乖巧道:「您放心,我和又崇現在……」
說到一半,不說了,只垂下頭去,露出一截雪白漂亮的修長脖頸。
連帶著耳垂也微微泛紅,似是一顆晶瑩剔透的石榴籽。
盛琅一看就知道她這是害羞了,忍不住笑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做長輩的不插手。現在正是做事業的時候,要不要懷孕都隨你們,只是一點,你們兩個算是包辦婚姻,沒什麼感情基礎,我和你爸爸只是希望,你們兩人能夠感情越深越好。」
孔如琢聞言,也顧不上演了。
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我還以為您希望我早點生個孩子。」
「是希望。可更希望你們這些孩子快快樂樂的。」盛琅拍拍她的手,柔聲道,「你母親現在不在國內,自然得由我來照顧你。好孩子,你放心吧,無論發生什麼,我和你爸爸都在你背後支持著你呢。」
今天一早,老三就跑來和他們說,他和兒媳婦要搬去蘭苑。
盛琅本來還很詫異,老三這麼個桀驁的人,怎麼突然想去和岳父住在一起。<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