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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等等,在等一個人。」

  江空畔看著幾位大臣急切的眼神,拱了拱手,「諸位稍安勿躁,如今宮裡形勢不明,尚不知道皇帝的病情是真是假,我們需要等一位皇族之人,才好名正言順的進去。」

  「皇族?如今長安城裡的皇族,只有平陽王一人,可他不是被馮將軍親自看管起來了?又如何出的來?」

  「難不成是攝政王?」

  「若是攝政王那可就太好了!」

  江空畔不做聲,不否認也沒有承認。

  他垂眼看著這些曾經對攝政王百般挑剔的大臣,今時今日又換了這樣的模樣,可真是人心難測啊。

  陳循也緩緩從馬車上下來,他看了看江空畔,小聲嘟囔:「又騙人。」

  攝政王可沒說今日就會回來,送出去的信也還沒有收到回復,眼前這人就胸有成熟的樣子,若是一會來不了,又該如何收場?

  「不騙人,他一定會來。」

  江空畔轉頭,看著陳循,「在他的心裡,先帝託付的江山比什麼都重要,他一定會回來的,絕不會讓江山有什麼差池。」

  陳循象徵式的扯扯嘴角,笑著回應了一下。

  眼見著宮城門外越來越多的官員聚在了一起,守衛私下交接了一會,便派出人跑進去報信了。

  陳循將這樣的小動作看在了眼裡,他暗戳戳示意給江空畔。

  「也好,裡面的人也該參與進來,他們不表演,戲還怎麼唱?」

  -

  長安城內的大街小巷忽然之間都閉了門,往日繁華無比的街道上,此時此刻竟無一人。

  城門口的戰事只持續了很短的時辰,就被反叛的人從裡面打開了城門。

  當攝政王手持長劍立在大街上時,似乎時光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拎著敵人的首級,一步一步向前走。

  只是此時的他,一身素衣,比雪山還要堅毅,褪去曾經的稚嫩,歲月在他的身上留下的只是更多的沉澱和睿智。

  他看了看長街的盡頭,那是皇宮的所在地,打了響指,棕色的戰馬就從萬馬千軍之中狂奔而來,靜靜的等待在他的身旁。

  「皇宮!」

  他揮動手臂,身後的將士們如山呼海嘯一般洶湧而出,一時之間,整個長安響起了久違的衝鋒戰吼。

  沒有任何人是江北軍的對手。

  因為他們的統帥,是大奉的戰神,是大奉的神。

  當他們輕而易舉衝破皇城,衝進了乾清殿時,才終於看清了裡面的形勢。

  大殿之內猶如煉獄一般,充滿了死亡的哀嚎。

  橫樑上,一排排吊死的宮人,隨著殿門推開時湧進的風,微微搖擺。

  他們都是在戰場上歷經血雨腥風的戰士,可是卻依然被這樣的場景震懾住了。

  滿宮上下上千條人命,就這樣搖搖晃晃的吊在了乾清殿的橫樑之上。

  「哈哈哈哈哈哈!」

  「蕭辭,哀家送你的禮物,你喜歡嗎?」

  聲音從那屍林後傳了出來,仿佛來自十八層地獄。

  錢太后身著盛裝,頭髮也梳得一絲不苟,她笑著向前走著,輕輕撥開擋住她視線的那些宮人的腿腳。

  白蓮從惡魔深淵之中走來。

  「我一直在想,要送你什麼禮物才好,慶祝你的腿好了,慶祝你又一次打了勝仗,慶祝……我們相識的四千三百九十六天,慶祝你退婚的第八個年頭,我的好皇弟啊,這禮物你……」

  「還喜歡嗎?」

  「是嗎?看來本王當年退婚,是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了。」

  蕭辭看了看手中的長劍,用力的高高舉起:「陛下呢?你把陛下藏到哪裡了?」

  錢太后又是一串高昂而尖利的笑聲:「原來你還沒看見他!你再找找,或許就能看見啦!」

  一種並不太好的預感突然升起,蕭辭揮手讓身後將士進殿,命令道:「將所有的屍體放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攝政王也有著急的時候?好開心,好久沒看見你生氣的樣子了,還是那麼讓人心動!」

  蕭辭內心的不安更甚,他抬手用力一揮,長劍呼嘯著飛舞出去,將幾個屍體上方的繩索斬斷,後面一排的屍體才露出了面容。

  「妖婦!你若是動瞭望景一根汗毛,我定要你們錢氏滿門償還!」

  「哀家不動他,你就會放過錢家了嗎?讓哀家想想……好像並沒有啊!蕭辭,反正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我的,那我就讓你記一輩子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忘記!」

  話音剛落,有人在角落裡喊道:「陛下……陛下找到了!」

  蕭辭臉色頓時煞白。

  這屋子裡,除了錢太后,無一個活人。

  他的眼眸如墜深潭冷得讓人脊背發涼,一劍徑直刺向了錢太后的肩頸,血,順著她明艷的禮服流了下去,絲絲繞繞,染紅一片。

  「你怎麼不殺了我?」

  她眼睛裡充著猩紅的血絲,唇角溢出一股一股的血。

  蕭辭沒理她,只冷冷的拔出了劍,往那具屍體處走。

  他走得很慢,仿佛只要他走的夠慢,那就不會是他一直以來保護的那個孩子……

  這是他皇兄的遺命,是他皇兄最寵愛的兒子,是他臨終也不曾放下讓他一定要好好守護的孩子。

  蕭辭緩緩蹲下身子,看著地上那張還稚嫩的臉,周圍一陣寂靜,許久之後,他才抬起手掌,摸著對方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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