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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凌林醒來的時間較晚,他足足睡了一個多月。

  因為之前參與過儀式,儀式幾乎抽乾了他的所有力量,而且變異種的精神領域徹底崩潰。現在支撐著他的是覺醒者的精神領域。

  他整個境界完全回跌,現在回到了三階覺醒者的狀態。

  但他不是唯一一個境界回跌的人,左舒燁作為祭品,雖然苟下一條命來,但境界也受到了很大影響。

  至於陸星橋,則是在儀式上徹底消散在了黑色泉水之中。

  郁凌林醒來之後也聽說了陸星橋和左舒燁的事,這樣悲慘的事情,換了平時只怕他早就笑出聲了,可這次聽完之後他卻居然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有一個瞬間,他甚至覺得說不定當時將自己作為祭品,一起消散在黑色泉水之中,反而會比較好。

  再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好像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意義和樂趣。

  項今歌徹徹底底消散,而且絕對再也回不來了。

  懷胎好幾個月,生下的毛茸茸也沒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郁凌林自我構築的心理世界也完全崩塌了——包括住在這個世界的第二人格也消失了。

  郁凌林之所以能成個樂子人是因為他不在意除開自己之外的任何東西,也沒有是非善惡觀念,他自己就是一把尺,凡事只看自己開不開心。

  但很顯然,項今歌的行徑對他的寬容從個人小愛的角度衝擊了他的世界觀。

  而教皇聖子甚至於左舒燁的行徑,從大愛的角度衝刺了他的世界觀。

  郁凌林固執的認為自己並沒有受到他們觀念的影響,依然認為他們十分愚蠢。

  但此時的他確實有幾分生無可戀。

  以前覺得有趣的事情似乎不再變得那樣有趣。

  之前的執著似乎也無法再讓他覺得執著——而且繼續執著也沒有什麼意義,聖子死了,女王死了,孩子死了……都死了。

  或許應該狂怒,但郁凌林只覺得疲憊。

  但郁凌林這種人,就算活著沒意思,你要讓他因為這個原因而自殺,他也是不肯的。

  顏寧看到郁凌林的狀態,倒是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以前的郁凌林是以一個稚拙的不分善惡的孩子,不曾成長也拒絕成長,成長是被他所蔑視的東西。

  可現在的郁凌林已經打破了那一層固執的殼,開始看向他人,雖然所謂的他人只是項今歌聖子和小鵝三個人。

  剛剛破殼的小雞是脆弱的,但絕對要比固執的做一顆蛋要好。

  顏寧這種人做慣了聖母,自然樂於接受任何人浪子回頭。

  包括郁凌林。

  顏寧:「其實那日聖子閣下留下的精神保護屏障不是用來保護你的——聖子閣下為你留下了一件禮物。」

  說起來也是巧,項今歌死前也給郁凌林留了件禮物,是一根骨頭,現在已經被做成骰子了。

  顯然聖子的禮物顯然要更加別出心裁一點——是一個孩子。

  聖子原本就寄生在郁凌林和項今歌的孩子身體裡,在他離開之前,回頭看向郁凌林的時候,不知出於何種心情,將那個孩子留下了,就藏在郁凌林作為覺醒者的精神領域裡。

  那個籠罩著郁凌林的精神保護屏障,也不是為了郁凌林設置的,而是為了那個被留下的孩子。

  那孩子脫離了聖子的力量之後,回歸到了正常一歲孩子的大小,連話都不怎麼會說,甚至因為力量的突然離開而格外的脆弱,全靠郁凌林的精神領域溫養。

  在郁凌林沉睡之際,他的精神領域無意識張開,這才被顏寧撿走。

  顏寧原本沒打算將這個消息告知郁凌林,因為郁凌林實在不是一個好的監護人——但此時看郁凌林生無可戀的模樣,顏寧的直覺性.感知告訴他,此時的郁凌林與曾經的郁凌林可能不一樣了。

  顏寧:「你可以帶走這個孩子,也可以將這個孩子留在聖廷交由我照顧。」

  郁凌林漫不經心的看了顏寧一眼,「如果我帶走這個孩子,然後將他扔在荒野之地,任由初級污染物蠶食他呢?」

  顏寧:……

  郁凌林看到顏寧瞬間黑了臉的表情,唇角漫不經心的拉開一個笑。

  比起真心想笑,更像是一種習慣性行為。

  顏寧:「如果你真的想那樣做的話。」

  .

  半月後,郁凌林離開了希望之都,乘坐火車。

  在他座位的旁邊擺著一個一歲的孩子,依舊是紅色瞳孔,但眉眼間已經沒了當初的氣息。現在這個孩子就如同普通的小孩子一樣,靠在郁凌林身上沉睡,一邊睡一邊吧嗒著嘴巴。

  直到他真正離開之前,他都以為顏寧說這孩子任由他處置是胡話,沒想到還真把這孩子送給他了。

  郁凌林坐在位置上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

  窗外就是荒野之地,但這片土地已經寧靜許多,污染之源偉大的沉睡者已經被處理,白鴿教會和民間的覺醒者都在自發對自己所在的地區以及附近的荒野之地進行污染淨化。

  好像開墾荒地一樣的樂趣,每一片被淨化過的土地都變得乾乾淨淨,適宜居住,人類不用再蜷縮在被荒野之地包圍的小角落裡。

  郁凌林看著窗外飛過的鳥兒。

  腦子裡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突然拎起孩子,一把打開窗戶,將孩子整個都塞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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