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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雪消融後的姆姆河,河面寬達十幾米,深處足有兩米多。

  這回他們不能像上次那樣從河面上過了,連抓魚的技術都直線下降,在河邊擺攤三天,一條魚都沒抓到。

  附近的牧民給他們帶路,將他們帶到較窄的河段,他們踩著石頭慢慢過河。

  在東岸又停留兩天,東西賣得差不多,他們開始收拾攤子,打道回府。

  這一次他們主要交換來的是金銀和牧民們積攢的獸皮、獸骨、石料、藥材等等。

  換到了鹿皮、鹿茸的關內商人,高興得興高采烈。

  等回去把這些找個好買家賣掉,就頂在老家辛辛苦苦幹一年了。

  辛苦是辛苦,害怕是害怕,但這趟可真值得!

  他們樂陶陶,慢悠悠地回家,尚不知道盧慶已經帶著商隊過了臥虎關。

  盧慶在西北打仗多年,但這還是他人生第二次過臥虎關。

  第一次,是他們被從朔州調到西北,那一次,他們走的正是關內的路,年紀輕輕,充滿忐忑,甚至都沒好好看看這座雄關。

  然後,就是在西北九死一生十幾年。

  回家時,他負責押運蠻人東遷至北境,沒能從臥虎關入關。

  這回,他終於能好好看看這座當年當做靠山和希望的雄關了。

  他一路走著,看著護送他們的虎賁軍身上熟悉的軍裝,看著沿途的軍戶百姓,看著偶爾遇到的牧民,還有在草原上悠然吃草的牛羊。

  春天來了,青草替代白雪,將曾經的金戈鐵馬,烽火沙場,都遮掩到草根下,泥土中。

  綠色的原野,連風吹過,都是一片碧海。

  盧慶眯起眼睛,看著隨風伏低,風過豎起的青翠草浪,慢慢笑起來。

  幾日後,盧栩拖著從登雲山逮回來的梅孟希,遊說他回去看看他們的書院哪裡還需要改進。

  梅孟希滿臉都是不高興,「我正靈感迸發,都讓你打斷了!」

  盧栩:「我的梅大才子,你造那些字根本不行!鬼畫符成那樣,我這種簡筆畫小天才都看不懂!」

  梅孟希怒道:「什麼鬼畫符?!我那是融合了蠻語古語精華的心血之作!」

  盧栩:「咦——?!」

  他望著遠處,從縣城南邊遠遠而來的車馬和旗幟,呆了。

  梅孟希:「怎麼了?咦?!哪兒來這麼大商隊,那是個什麼旗?」

  盧栩:「那是……那是我們觀陽聯盟的旗子!!!」

  城牆上,盧舟趴在牆頭極目遠眺。

  顏君齊也匆匆而來。

  片刻前,守城的官差發現從南邊來了一個大規模的陌生商隊。

  「是觀陽聯盟的旗!」

  「是我們的旗!」

  盧舟大笑著,三步並作一步,飛一樣跑下城牆,牽馬從城中飛馳而出,迎著他們的旗幟馳騁,奔跑。

  盧栩的千里馬終於發威,一馬當先從北邊直追上盧舟,視力極好的兄弟倆看清了騎馬走在最前的人。

  「二叔!!!」

  半年後。

  觀陽縣。

  八歲的盧銳手腳利落地翻上書院加修過兩次的圍牆。

  在先生氣急敗壞的怒吼聲中,小貓似的跳下牆頭,噠噠噠往碼頭方向跑。

  山上有隻小羊不小心摔死了,早上村里來信兒,說他的蠻族二嬸兒要烤只羊,叫他們回村里去吃烤羊。

  若他們不得空,就明日給送來。

  阿娘和姐姐忙生意,早上就讓給村里送貨的夥計傳一聲,他們不回去了,趁著三哥也在家,大家多吃點兒,要是有多餘的,給二嫂娘家送點兒。

  阿娘說,烤肉他們也常吃,家裡人多,就別去湊熱鬧了。

  那怎麼能一樣呢?

  他還沒吃過蠻人的烤法呢!

  他才從書院跑了沒幾步,在店中的阿姐和阿娘就跑出來了。

  盧銳一看阿娘手中的量衣尺,利落地就上了樹。

  唉。

  他們家店鋪怎麼就離書院這麼近呢?

  先生的嗓門兒怎麼就這麼高呢?

  果然,對門甜點鋪子寒露姐姐和小夏姐姐也跑出來看熱鬧了。

  四鄰優哉游哉也出來看熱鬧了。

  元蔓娘提著一米多長的量衣尺指著樹上的盧銳,「你給我下來!」

  盧銳:「我才不下去,你要打我。」

  說罷,他還又往高處爬了點兒。

  這是整條街上最高的一棵大柳樹,他娘就是氣極了也爬不上來。

  臘月見他都要爬上柳樹的軟枝條了,嚇得腿都要軟了:「銳銳你快下來!阿娘不打你!」

  盧銳:「我不。」

  見他又創了爬樹新紀錄,元蔓娘也有點兒腿軟,將尺子扔到腳邊和他商量:「你下來!和娘說你又為什麼逃學?」

  昨日的功課不是做了嗎?

  難不成還有她和臘月不知道的功課?

  盧銳抓著柳樹的枝條,踩著樹枝,盪鞦韆似的,一搖一晃,「阿娘,阿姐你們去忙吧,我要回村里吃肉了。」

  元蔓娘聽罷,氣得青筋暴跳:「家裡哪天沒肉?」

  盧銳:「那不一樣……」

  說著,他看見街的盡頭有人騎了匹俊逸的高頭大馬朝這邊來。

  他站在高處,看得清晰。

  好高好酷的馬!

  鬃毛都比他見過的要長,真漂亮!

  樹下一群人都仰著頭看他,又是勸又是哄的,可盧銳視線不由自主已經盯上越來越近的一人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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