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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白大人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少。

  太子被刺的消息傳出朝堂都忍不住震了兩下,而等秦芳的事傳出,及那些土匪的對抗宣言,朝堂就是震了三下了。

  大臣們在朝堂上激動的聲討秦jian相,而前朝留下來的官員卻大多人人自危起來,生怕皇上會清算前朝之事。

  要知道當年秦芳權傾朝野,朝中除了幾位老大人敢當面給他臉色外,其他人對他莫不是笑臉相迎,留到現在前朝臣子還有五分之四給他送過禮……

  或許是心虛,這些人的聲討聲尤其大,齊修遠聽得頭都大了。

  而很快朝中的聲音很快影響到民間,而時報也做過此事的專門報導,甚至用了一個版面來歷數秦芳的罪過,然而這一個版面怎麼夠?

  所以文章的最後有兩個加粗的大字“等等”。

  百姓們則比朝中的大臣還要激烈,知道秦芳的義子和手下竟然供奉他的畫像,民間百姓紛紛畫了他的畫像放在屋前踩踏,以示恨意,茶館酒樓到處都見談論。

  甚至有的人還哭到衙門要求將秦芳屍首挖出來鞭撻……

  十三年的時間很長,新生的嬰兒已經長成少年,但十三年的時間也很短,當年亂世中的中年,青年,少年,孩子,甚至是老人都還有人活著。

  那種失去家園同胞的痛徹,活過今天未必有明天的絕望還深刻在骨血里。

  對於北地和西地的漢人來說,他們失去的是家園及親人,面對的是被祖國出賣的痛苦,被金人和西夏人奴役的慘境;而對於其他地方的百姓而言,秦芳的可惡更多的是那些年年累增的苛捐雜稅和剝削。

  他們不能理解為什麼這樣的人還有人一心一意去效忠!

  民間的“倒秦芳”聲威之盛連齊修遠都沒料到,他臉色越發沉凝私下對幾位重臣道:“百姓積怨頗深,地方衙門要儘快引導疏散,避免衝突發生。”

  嚴渡對秦芳深惡痛絕,聞言道:“皇上,秦芳罪大惡極,不如由朝廷出面定罪,總好過百姓自發聲討,還容易出事。”

  榮軒面色一沉,道:“嚴大人,秦芳之罪早在十三年前就已定了,何來再定罪之說?”

  嚴渡垂下眼眸道:“但百姓對此並不滿意,他們受秦芳壓迫過甚,總要有所發泄才好。”

  榮軒見他bī著皇帝遵從民間挖墳鞭屍的提議很是不悅,繼續道:“但秦芳已死,所有恩怨不說煙消雲散也不該再拿屍體來說事,何況皇上聖人之君,怎可做挖墳鞭屍這等yīn損之事?”

  齊修遠雖也厭惡秦芳,但還真沒想去挖人墳,鞭人屍的事,人死萬事了,他現在要抓的是秦芳留下的釘子,而不是再抓著秦芳這個死人不放。

  他沉眸看向其他大臣,問道:“諸卿以為呢?”

  “皇上,臣附議嚴右相,如今百姓群qíng激奮,總要想辦法平息他們的怒火。”

  “臣覺得此舉不妥,”這一個贊同,另外一個立即跳出來道:“左相大人說得對,人死事了,皇上聖人之君決不可做此有損仁德之事。”

  齊修遠見他們先自己吵起來了,頓時頭疼的揮手道:“行了,行了,先叫衙門注意疏散百姓,絕不容許發生安全事故,其他的事明天朝會再議。”

  把人趕出御書房齊修遠立刻讓人去找齊浩然,問道:“查得怎麼樣了?再不把人揪出來外面就要鬧翻天了。”

  齊浩然臉色鐵青道:“什麼刑罰都用了,他們咬死不張口,對秦芳倒真是忠心耿耿。”

  第1254章 一查到底(3)

  齊修遠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道:“就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按說這麼多人就算隱藏得好也會有痕跡漏出來的,因為私兵也要吃喝拉撒,有需要就會有破綻才對。

  “他們行事都很隱蔽,又有商鋪和田莊在前面做遮掩,衙門很難查到的,而且他們之間應當是獨立的,所以我們在山寨里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也就只有匪首可能知道彼此的消息,但他們死不張口,我們又不能真的把人給殺了。”

  “朕不相信他們會一點痕跡也沒有,”齊修遠冷然道:“這個山寨不就是因為秦家和遊學學子的命案bào露的嗎?”

  “他們要真是bàonüè成xing忍不住殺人也就罷了,秦家和那十幾名學子的命案卻是意外……”

  這些人可以在山林中潛伏十幾年,就是為了找准機會刺殺他們,比如這次小寶和小熊的刺殺事件,因為各種條件適合刺殺,所以他們就出手了。

  條件不成熟時卻窩在山寨里閉門不出的苦練武藝,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為了一些錢財而殺過路的人?

  不過是因為路過那裡的秦大爺和那十幾名學子發現了一些端倪罷了。

  對於這兩件事,那十幾個土匪倒是沒再緊閉著嘴巴不說話,只要不涉及到他們的同夥,這些人很是好說話的有問有答。

  之前的兩起命案他一問對方就說了,再結合秦大奶奶的說辭,並不難猜出實qíng。

  秦大爺一向喜愛奇談異志,遇到稀奇事更喜歡一探究竟,兼之愛遊山玩水,所以常到處游訪,見識自然也不一般。

  因為這次是帶著妻兒南下投奔族叔秦山長,所以他不再走險道,就算貪圖山水之美也會選好走的小道,這樣難免會錯過宿頭,借宿在農家。

  秦大爺的xing子使然,每到一地都愛和當地百姓談起當地的奇事。

  有一天他們借宿在農家裡,那處離山寨的那座山不遠,村民們就告訴秦大爺山裡有妖怪,不許人進深山,村民們一旦越界就都回不來了,稀奇的是山中jīng怪也吃一日三餐,偶爾他們會看見山中深處一到做飯時間就飄起炊煙。

  村民們覺得舉人老爺見多識廣,就笑問他,“他們既是jīng怪就該飲風食露才對,怎麼還跟我們一樣需要生火做飯呢?”

  秦大奶奶記得當時夫君的回答是,“只怕這些jīng怪還沒修煉到家,所以才不脫凡俗,這樣的jīng怪最是危險,為了補充jīng氣只怕還會食人呢,老鄉不如告訴下去,讓大家輕易不要進山,不得不進山也莫要往深山去。”

  秦大奶奶抹著眼淚道:“當時我就覺得怪,還怪大爺嚇唬村民,因為大爺雖愛聽這些志怪卻從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神jīng怪,他常跟孩子們說,世上本沒有神佛,是人心間想要有神佛,所以這世上就有了神佛;這世上也不會有鬼怪,不過是人心裡害怕,常把不能解釋之事歸到鬼怪身上。”

  秦大奶奶哭道:“當時我若多問一句,攔著他再從小路上走就好了。”

  匪首則對齊浩然道:“我們行事雖隱秘,但難免有所疏忽,所以我們常叫人扮作遊方郎中或貨郎在山寨下各村鎮裡打探,一旦有事發生我們可以儘早處理,以前就有人懷疑過山裡有人,還攛掇了人進山尋找,”匪首冷笑道:“凡是進山的人和聽說過這件事的人我們全都殺了,再叫人散發一些鬼怪之說,從此再也沒人敢進深山。”

  “那姓秦的倒是jīng乖,順著jīng怪之說打發那些村民,不然連他們我們也要找意外殺了。”

  其實當時要不是穆博文他們出現,秦家一家的消失他們也可以做成意外,當時也是他們自大,想著秦家連著家丁也不過十幾口人,又手無縛jī之力,所以才從底下選了二十多個人派出去,誰知道就碰到了鐵板?

  他們倒是想派人把穆博文一行人也殺了,不過當時他們動作快,很快就進了最近的縣城,他們可以在郊外動手殺人,卻不能在城裡,被發現和抓到的可能xing太大,加上他們也發現穆博文的身份不簡單,這才放人活著離開。

  至於那十幾個遊學學子卻完全是意外。

  他們也不知道聽誰胡謅竟然覺得山裡有礦場,因為一直考不中舉,這才想要走捷徑立一份功,十來個人相約到山裡查探一二。

  他們學了些勘察的本事請了兩個獵戶帶路就進山了,結果就yīn差陽錯的發現了山寨。

  那些秀才一看那山寨的布防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山匪,簡直跟造反無異了。

  匪首冷笑道:“他們還以為立了天大的功勞,可以藉此晉身,卻沒料到我們也能發現他們,他們還沒來得及去報信就殞命了,倒是那兩個獵戶運氣好一些,當時就逃入山林不知所蹤了,不過他們也沒回家,估計是在山裡被野shòu吃了。”

  齊浩然看不慣匪首得意的樣子,道:“那又怎麼樣,你們殺了人到底露了行跡,也讓朝廷的人發現了你們。”

  匪首就冷笑道:“那也是我們運氣不好,行事不周,你們再想找到其他人可就難了,你要不殺了我們,我們可就看著你們的笑話過日子了,哈哈哈……”

  齊浩然將審訊過程說完,氣咻咻的道:“大哥,你說還有什麼法子能撬開他們的嘴?”

  “大理寺卿也沒辦法嗎?”

  “他除了用刑就是跟對方講道理,那些人一心效忠於秦芳,就算他把秦芳的各種罪證擺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屑一顧,說‘不管義父對他人如何,對我們卻是恩義重如天,不僅救活了我們的命,還讓我們有衣穿,有飯吃,有屋住,甚至還能讀書識字’他們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們還能怎麼跟他講道理?”

  齊修遠也沒辦法了,和弟弟默默對視了片刻,只能揮手讓他離開。

  齊浩然回到家時,虎頭和小獅子正領著弟弟妹妹在唱歌。

  齊浩然聽了一句就皺眉,問道:“你們怎麼也學會唱這首歌了?”

  這是大儒陳光地寫來諷刺秦芳的,從他的學生中傳出,此時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陳光地藉此將自己之前受損的名望刷了上去。

  “街上好多人都在唱,我們覺得挺好聽的就學了回來唱給娘聽。”

  穆揚靈摸摸他們的腦袋,道:“行了,我已經聽懂了,不就是把秦芳比作了碩鼠嗎,你們去花園裡玩吧,我與你們父親說話。”

  虎頭和小獅子立刻高聲唱著歌往花園裡跑,小獅子和寶珠也邊唱和邊跟上。

  “我今天和孩子們出去聽見街上的人都在唱這首歌,酒樓茶館裡甚至還見人在聲討秦芳,圍坐的百姓都很激動,我當時坐在車上,覺得我只要輕輕地劃拉一下火石就能引爆大家的qíng緒,到時候只怕不好控制。”

  “大哥剛和我說過這事,但百姓們被刺激的不輕,加上有心人推動,他們這才如此激動,但天牢里那些土匪打死不招供,我們找不到他們的同夥,根本沒法泄大家的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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