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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母臉色一變,不敢再說話。

  張族長冷哼一聲,起身就要離開,到門口的時候停下腳步,問道:“大柱不是留下二十多兩銀子嗎?儘快走出來,總不能讓趙氏帶著我張家的產業改嫁。”

  張母連連點頭,道:“趙氏不在家也好,我帶著二柱他們找找。”

  趙氏正猶豫著要不要回家收拾東西,一個侍衛就回來道:“張家正到處翻東西呢,好像是要找錢,趙嫂子,我看你還是別回去了,不然有去無回。”

  小熊豎眉看向趙氏,“你把錢藏哪兒了?我去幫你拿。”

  趙氏臉色蒼白的道:“相公沒藏在家裡,藏在了地里……”

  錢是張大柱藏的,自藏下去後趙氏就沒動用過,所以現在她屋裡只有零星的幾百個銅板,是自己賣jī蛋賣鞋墊賺的錢,還有就是張大柱以前送的兩根銀簪,金鐲子和金耳環還戴在她身上,所以算起來她屋裡還真沒多少值錢的東西。

  小熊昨天晚上聽了好幾家的牆腳,已經將張家的事摸得差不多了,說起來趙氏還挺可憐的。

  她十三歲就嫁給了張大柱,但才嫁進來張大柱就被抓去服兵役了,因為沒有孩子,在張家一直是被當牲口使的。

  但張大柱運氣不錯,進軍隊沒兩年齊修遠就反了,大周變成了大齊,他所在的那支軍隊壓根沒跟齊軍jiāo手就直接投降了。

  後來被拉到戰場上與西夏打了一場,算起來他還是齊浩然的兵呢,雖然是千千萬萬中的一員,但也是自個父親的手下,因著這一點,小熊對趙氏母女很有好感。

  張大柱在抗西夏的戰爭中立了不大不小的功,沒夠上升職,卻能得到些賞錢,加上大齊成立後他也能拿到軍餉了,存下來後也是一筆不少的錢。

  因為時逢亂世,他的族人早已流亡出去,並不在原來的村子裡,他是在太康三年才找到母親妻子的。

  所以說他運氣好,多少親人因為亂世生離死別,活著的,也許終其一生都找不到彼此,但他才花了不到三年的時間就找到了人。

  後來齊修遠下詔免除一些人的兵役,只要年齡達標,或是負有傷自願退役的都能拿到一定的錢離開軍隊。

  放為良民,永業田與良民的一樣,每人可得二十畝,而且地方上對退役回家的老兵傷兵有優惠,可酌qíng免除五年甚至更長時間的賦稅。

  張大柱的賞賜,軍餉,加上退役拿到的補償金就將近百兩了,加上他在戰場上拿到的戰利品,回家時足有一百二十多兩的銀子。

  因為長時間不在家,張大柱對母親很是愧疚,一回家就拿出銀子給家裡蓋了青磚大瓦房,好在他不傻,錢一直握在自己手裡,哪怕是趙氏,一開始都不知道他手裡到底是有多少錢。

  離家近六年的兒子回來,張母卻已經對他沒多少感qíng了,再溫馨,在張大柱再也拿不出銀子來時母子兄弟間的這種溫馨也維持不下去了,而張大柱也知道了趙氏這些年過得並不好。

  畢竟是為自己守了六年的妻子,加上趙氏很快為他生了第一個孩子,所以張大柱很偏向妻子這邊。

  據小熊偷聽到的各種qíng報揉合起來分析,兩家矛盾徹底爆發是張母不小心弄掉了趙氏的一個男胎開始。

  那是張大柱盼了許多年的兒子,卻因為母親不小心而死了,所以兩家徹底分家。

  張大柱在族中很說得上話,不僅願意分出房子的一半,還一次xing支付了二十兩銀子的贍養費與張氏斷了關係。

  據村里人和張氏分析,張大柱手裡應該還有二十多兩銀子,因為他當年回來時就說有一百兩,建房子加上這麼多年花銷去的,再給出二十兩,他手裡最多也只有這麼多。

  但這麼多錢大家也沒見過。

  一年到頭的種地,納稅完後除去日常花銷的,能存下三四兩銀子已是頂天了。

  這還是因為大齊吏治分明,輕徭薄賦,糧種高產,換在大周,人能不餓死已算是不錯了。

  因此張母和張二柱等人盯著張大柱偷偷藏起來的銀子眼睛都綠起來了。

  第1170章 拿人

  兩個侍衛帶著趙氏趁著月色去挖銀子,小熊興致勃勃的跟在後面,他對民間藏銀的方式很感興趣。

  也許是見識了張母的偏心和弟弟的無恥,張大柱並不敢把銀子藏在家裡,而是藏在了他的田地里。

  朝廷分給他的二十畝永業田分了好幾塊,其中有一塊地裡面有一灘亂石,只有一個桌子大小,亂石下全是堅硬的石頭。

  因他回來得晚,附近的好地都被分了,所以這塊地才分給了他。

  張大柱就把錢藏在這裡,他去世前和趙氏叮囑過。

  趙氏早已拿定主意,這些錢等到女兒出嫁時再動用,所以這兩年她從未到這裡摸過銀子,真要問她有多少錢,她還真不知道。

  包袱被扯出來後她隱隱覺得重量不對,打開一看,裡面有十來錠的銀子。

  趙氏驚得手腳都冷了,“這,這麼多?”

  侍衛顛了顛,道:“銀子都是五兩一錠,這也就五十多兩”

  小熊道:“這個數才是正確的,村里人都說他帶回來有一百兩,但那都是有數的,他上戰場應該得到過一些戰利品,加上這些年勞作存下來的銀子,差不多也就這個數。”

  趙氏放下心來,抱著銀子落淚,她沒想到丈夫為她們母女著想這麼多……

  侍衛等她擦gān眼淚才帶著人悄悄回去,小熊叮囑道:“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衙門裡的人應該就到了。”

  趙氏點頭。

  這個村離縣衙太遠了,走路得走上一天,侍衛們倒是有馬來回,但縣衙的衙役沒馬啊,他們只能靠兩條腿出來。

  因此他們跋山涉水,終於在天將將亮時出現在了村莊門口。

  官差一出現,村里頓時jī鳴狗吠,熱鬧得不得了。

  村長滿臉青灰的迎出來,臨了還瞪了侍衛們一眼,他知道,肯定是這些人幫的趙氏,不然趙氏一個婦人,又一直在屋裡照顧女兒,怎麼可能有時間去報案?

  侍衛們很開心的沖村長咧開一口大白牙。

  官差們趕了一晚上的路,脾氣不是太好,一上來就吼道:“誰是苦主趙氏?”

  村長剛要說話,一個侍衛就領了趙氏出來,喊道:“苦主在這兒,幾位大人,受害人妞妞在屋裡,她還昏迷著呢。”

  其實妞妞中途醒過來兩次了,但人現在的確昏睡著。

  官差們立刻繞過村長跑去屋裡看苦主,確定對方的確有冤qíng後這才詢問施凶者在哪裡。

  村長在一旁壓根cha不上話,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張二柱和張母都被供出來。

  見官差們都看向他,村長嘴唇動了動,只能慢吞吞的給他們領路,可才出房門,兩個侍衛就從天丟下兩個人,“不用去了,他們兩個人要逃,我們就代勞的把他們帶來了。”

  為首的官差抽了抽額頭,不過他知道對方不是一般人,所以並沒有往深追究,而是低頭去看躺在地上的倆人。

  張母和張二柱瑟瑟發抖,張二柱抖著嘴唇道:“我,我是冤枉的……”

  張母則神經質的喊道:“她是我孫女,她的命是我的,我就是悶死她又怎麼樣?多少女娃一出生就被溺死,怎麼不見你們去抓那些人?”

  官差面色一冷,喝道:“你們以為溺死女童不是犯罪?若是被抓住,同樣可判流刑。如此狡詐枉法之人還有什麼可說?來人,將他們鎖起來。”

  官差們忙衝上去給人帶上枷鎖,圍觀的村民並不如昨天那樣氣勢洶洶,顯然對官差懼怕得很。

  小寶站在上面,點評道:“這幾個官差雖行事霸道,但也算盡職,剛才該問的都問到了。”

  小熊不在意的道:“要是不霸道只怕鎮不住這些村民。”

  小寶嘆氣,“若是官差溫和,百姓也知禮就好了。”

  “那不僅要要吃飽飯,穿暖衣,住瓦房,還要識文斷字才行,”小熊心裡算了算這其中的開銷,嘆氣道:“我們大齊現在已算是國富民安了,可要達到這一點不知得要多少年。”

  小寶喃喃的道:“總有一天會實現的……”

  官差拿完人,這才看向倆人,猶豫著是不是要問問他們的身份。

  小寶一笑,上前行禮道:“在下江南學子齊辰,那是我弟弟齊謹,我們是奉父母之命出外遊學的,誰知道不巧就碰到了這樣的事qíng,幾位官差是否立刻啟程?”

  官差點頭,“路途遙遠,此時啟程,入夜方能到達縣城。”

  “正巧我等也要離開,不如一起上路,”小寶笑道:“我們互相間也好有個照應。”

  官差們的眼睛就瞟向停在院中的馬車以及不遠處的二十來匹駿馬,要是能通行自然好啊,有車坐總比走路qiáng吧。

  官差們高興的應下了。

  侍衛們立刻到廚房裡端出飯食來一起共享,吃飽飯再上路。

  今天早上的膳食有些一言難盡,沒辦法,村長惱了,不肯再為他們下廚,所以侍衛們只能親自動手。

  齊修遠和齊浩然連大夫都為兒子想到了,唯獨沒替他們想過廚子,所以倆人吃了一頓侍衛們做的早飯,決定下次再出來歷練還是挑個會廚藝的侍衛比較好。

  大家吃飽喝足,立刻裝車。

  妞妞被人抱出來,在全村人的注視下放進馬車,張族長這時也不好躲了,跑出來攔到:“趙氏,你要帶妞妞去哪裡?她可是我們張家的血脈。”

  趙氏就要離開了,這時候也顧不得是否會得罪他,滿臉恨意的瞪著他道:“村長竟然也知道妞妞是張家的血脈嗎?我們家大柱生前對族裡多好啊,族裡的孤寡凡是有難的他都伸手幫忙,就是村里,你們誰沒有受過他的恩惠?結果呢,他才死了不到兩年你們就要殺他的閨女,你們晚上就不怕做噩夢嗎?”

  張族長臉色難看,“你胡說些什麼,要殺妞妞的是你婆母和她二叔!”

  “可你們包庇他們了,你們眼見著他們要殺妞妞,跟你們殺的有什麼區別?”趙氏癲狂的喊道:“你們抬頭看看,抬頭看看,大柱在天上看著你們呢!”

  村民們都感覺到了一股冷風chuī到身上。

  趙氏哈哈笑道:“若是沒受過我家大柱恩惠的還好,誰要是恩將仇報,大柱都記著呢,誰也逃不過!”

  小寶給侍衛們使眼色,讓人將她帶上馬車,這才對著村民們行禮道:“我知道諸位怪我幫趙氏報案,然而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我不覺得諸位有替趙氏做主的權利,何況,”小寶定定的看了眾人一眼,“何況,張二柱和張母只是為了些許利益就敢殺死至親,焉知他日不會為了利益再殺其他人?留著這樣的毒瘤在村里,你們可否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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