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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對飛白道:“榮樂是榮大哥的長子,你看好他,別讓他死了就成。”

  飛白應下,帶著榮樂歸隊。

  榮樂見飛白面色平和,待他可親,就壓低了聲音問道:“尚將軍與秦將軍都用疑兵之策,我們怎麼不用?就算鄭州派出了援軍,現在城中也有四萬之數啊,比我們多了將近一倍。”

  飛白笑道:“您也說了多了將軍一倍,歷來攻城就比守城難,幾乎要以三倍人數才能拿下一座城池,我們這點人,要是爬雲梯,只怕都不夠他們的箭she的,所以不如將人引出來,慢慢消耗。”

  飛白自信的道:“我們王爺最擅長的就是奇襲與正面jiāo戰,您看之前的縣城不就只用了五天時間就收復了嗎?”

  這倒是,他們攻城有如神助,除去趕路的時間,幾乎一天就能攻下一城,厲害得不要不要的,榮樂常聽父親說打仗如何艱辛困苦,但只以這幾天的經歷來看,打仗似乎也沒想像中的那麼難。

  飛白跟著齊浩然做了這麼多年的小廝,榮樂的表qíng自然瞞不過他,他心中幽幽一嘆,知道沒經歷過,他勸說對方只怕也不信,往後的戰事只會越來越難,就讓他自行體會吧。

  打仗從來都是最苦的,不管是對士兵,還是對將軍而言,許多自己曾經以為絕對適應不來的事qíng,在戰爭中都能適應了。

  小熊就著水把gān糧咽下去,扭頭去看母親,見她正把gān餅放在水裡泡軟,就挪過去道:“娘,我去抓兩隻兔子給您吃吧。”

  穆揚靈瞥了他一眼,道:“知道為什麼要與你士兵們吃一樣的gān糧嗎?”

  “知道,要與他們同甘共苦,才能凝聚軍心,可是娘親,同甘共苦這一項有我呢,您是我娘,享福是應該的。”

  穆揚靈笑道:“你現在嘴皮子倒是利索,跟那些老兵老油條學的?”

  “沒有,這是兒子的想法。”

  “我謝謝你孝順了,”穆揚靈道:“我們與將士們同食同住,不僅是為凝聚軍心,也是為打磨自己,還有,我們現在是要繞到鄭州之北,以埋伏從鄭州逃出來的金兵,這時候自然是掩藏行跡最好,而生火就有可能會bào露我們的行蹤,沒見這兩天夜裡寒冷,我們只能靠在一起取暖,不敢生火嗎?”

  “娘,你說爹什麼時候才能打下鄭州?我們身上的gān糧可不多了。”

  穆揚靈笑道:“放心吧,鄭州是你父親面對的第一個大城,士氣正盛,不會久的,此時河南府失城的消息應該已經傳進鄭州城了,他們該慌亂一陣了。”

  而此時,白天剛打了一個勝仗的齊浩然正讓人通宵達旦的慶祝,金兵收到消息,連夜來襲,騎兵沖入營帳,卻發現鑼鼓嘯天的營地里只有百十來人在敲鼓,吆喝,地上放著不少的酒罈子,他們面色一變,知道上當,打轉馬頭就要離開,四周卻升起火把,齊浩然冷聲道:“she人不she馬,將他們全都留下!”

  金兵打著沖營的主意,所以只派了五百騎兵而來,應該是打著上下沖營並燒糧糙的主意,卻沒想到五百騎兵中了埋伏,被兩萬人圍在中間,被包了餃子。

  齊浩然讓飛白換上金人的衣服,帶上四百騎兵去鄭州城,齊浩然道:“衝殺一番就出來,別戀戰,還有,鄭州城內大多是漢人,記得要大喊幾聲,將他們挑撥起來。”

  齊浩然冷笑,“普通老百姓自然沒膽子對上金兵,可鄭州城內的大戶也不少,甚至有沒落世家在裡面,當年有人背棄家國給金人開城門,現在就肯定有人投奔我們。”

  飛白激動起來,他知道,王爺這是將軍功送到了他手上,因為金兵一定不會想到出來奔襲的騎兵會被包餃子且回去的是假冒的,他們大多騎的是金兵的戰馬,穿的是金兵的衣服,也是晚上視線朦朧之時,根本就沒法分辨。

  飛白帶著人快馬往鄭州而去,正想到了城樓下怎麼喊話讓他們開門,誰知道城樓上的人看見他們回來,直接叫人開了小城門。

  是了,他們是出去奔襲的,怎麼可能有時間在外寒暄,自然是儘快進城為妙,免得被後面的追兵追上。

  飛白帶人衝進城樓,一進去就拔劍開殺,讓他們沒機會將城門關上。

  飛白帶著人只衝進一條街,喊了幾句話後復帶隊伍衝出來,等到大金的騎兵趕出來,他已帶了人又殺出城去。

  鄭州守將看著混亂哀嚎的士兵,只覺得渾身發冷,一步,一步,竟像是算計好了一樣。

  一個信使飛奔而來,渾身是血的跪地而拜,“將軍,河南府失守!”

  鄭州守將臉色一變,一個參將拿著一封飛鴿傳書飛速而來,低聲道:“將軍,剛收到開封府傳書,開封府於今日午時失守了,敗軍正往我們這兒來……”

  鄭州守將抓著信的手一緊,道:“立即給朝廷傳信,請求援軍!”

  然而大金朝廷正混亂著,他們沒想到大齊動作這麼快,才二月下旬就動手了,還是東西中三路一起進攻。

  各地求兵求糧糙的摺子差點把皇帝給埋了,而等鄭州的求援信到達皇帝案前的時候,鄭州失守,鄭州守將與鄭州共存亡,其副將帶著八千敗軍北走,卻在中途遇到伏擊,陣亡,敗軍亡四千五百,被俘三千五百人。

  第1086章 勢猛

  齊浩然攻下鄭州,皇帝鑾駕也到了前線,齊修遠親自部署,著各路大軍加快進程。

  烏烈還沒和窩闊談好條件,此時大齊軍隊就大舉進攻了,大金一下陷入前後夾擊的窘況。

  他只能一邊從各地擠出兵員增援,一邊加快收刮百姓以籌集糧糙,這種飲鴆止渴的法子很快bī得更多的百姓加入造反的行列,而大同府以南的漢人因為知道大齊要打過來了,紛紛舉起義旗響應大齊軍隊。

  漢人在大金的統治下過得很不好,賦稅比以前重了近兩倍,各種苛捐林立,幾乎讓他們沒有喘息之機。

  而且,在大金,金人可隨意rǔ殺漢人,事後也不過jiāo一些錢銀或打幾板子就能了事,可以說,在大金,漢人比一匹馬還不如。

  大金這邊是焦頭爛額,窩闊的日子也漸漸不好過,先是他的屬下截留財物,剋扣軍餉的事qíng爆發出來,然後是他的幾個兄弟來與他爭權,他雖和大金皇帝烏烈私底下議定要暫時停戰對付漢人,但兩邊畢竟打了好幾年,彼此都有親人兄弟死在對方手中,所以兩邊的衝突一直不斷,加上不知是誰傳出謠言,竟是說他要接受大金的招安,要用三軍將士去投誠,以求榮華富貴。

  這簡直就是污衊,他的目的是當上皇帝,投誠?

  他要真想投誠早就投了,何苦等到現在?

  但似乎沒人願意聽他的解釋,而他的智囊團也沒有好的辦法,軍師甚至在與金人的衝突中不小心受傷,不僅激怒了底下的將士,也讓他少了一個出主意的人。

  而就在他要出兵前去阻擊漢人時,西夏卻趁火打劫一連拿下了他們的兩個城池。

  他花費了這麼多年的時間才打下半壁江山,他怎麼可能讓西夏奪去?

  所以窩闊一時忙得腳不沾地,既要收服他的兄弟,又要應付與大金的關係,還要安排對西夏的反擊,最後還要往南邊派人前去阻擊漢人。

  在這種qíng況下,窩闊對手下將士的控制不免有些疏忽,在他所不知道的時候,李章慢慢的分化他與他屬下的關係。

  既然敢背盟,那就要有為此付出代價的準備!

  大金的軍隊內戰了好幾年,士兵疲於奔命,士氣本來就低落,此時大齊軍隊齊頭並進,對方捷報不斷,他們卻節節敗退,士氣早已低到冰點。

  而他們的後方又有起義的農民軍。

  他們拼盡全力要守城,他們以為被保護的百姓卻冒著生命危險借著幫忙守城的藉口靠近城門,為外面的大齊軍隊打開城門;他們敗逃,想要隱藏起來,大金的百姓卻向漢軍通風報信將他們圍剿,這種四面為敵的感覺讓士兵們幾近於崩潰,根本就擋不住士氣越發高漲的大齊軍隊。

  有大金將軍怒而拍桌,主張將治下漢人全部屠殺,以絕後患,“真是養不熟的白眼láng,我大金養他們三十多年,他們卻依然只記得自己是漢人,卻不知道他們也是我大金百姓!”

  烏烈臉色也難看,他也覺得這些漢人太過刁鑽,竟然不知感恩,但他不可能同意無故屠殺漢人,大同府以南有多少漢人?

  十個百姓中至少有七人是漢人,全都屠殺,他們的刀刃能捲起來,而且,也會把剩下的漢人全部bī反,而東京以北早被窩闊占了,他們再失去大同以南,大金就真的亡國了。

  烏烈不想當亡國之君,他才當了十年的皇帝,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呢。

  這時主和派的言論就被他注意到了。

  主和派與主戰派不一樣,他們比較溫和。

  主和派主張先減免百姓賦稅,降低國內矛盾,儘量遏制住國內叛亂的勢頭,然後派人去和大齊求和,儘量拖延時間。

  讓人帶上金銀去西夏遊說,希望對方能出兵大齊,牽制對方兵力,如果大齊同意說和,他們願意將已被占去的地方相送,就算每年上貢也可以,只有先停下戰事,他們才有機會整合力量再來。

  不然,被大齊滅了,大金可就真的亡國了。

  烏烈考慮了一下就同意了,派使臣分別去見西夏和大齊的皇帝。

  齊修遠收到大金的國書,就和前來拜見的袁將軍笑道:“朕正愁沒時間收攏勢力呢,他們就送來了藉口。”

  袁將軍忐忑,“皇上要答應和談?”

  “不答應,”齊修遠笑道:“先拖著他們,將軍趁機讓士兵休整,先把糧糙運上去再說,而且,打下來的地方要守,城池不是打下來就行了的,當地的知府,知縣都要重新委派,各種制度也要變換,這些事qíng都很多,朕也沒想到我們能那麼快就收復到濟南府來,是應該緩一緩了。”

  因為打得很快,後續的糧糙都有些供應不上,再一個勁頭的往前沖只怕會有深入的危險,而且產生的問題也很多。

  齊修遠向來冷靜,既然再猛進已經對他們不利,那不如停下來沉澱一下。

  齊修遠看著發須皆白的袁將軍,嘆息一聲,拍著他的手道:“朕知道老將軍急,但此時,急不如穩,前朝時,將軍一度打到東平一帶,但最後都沒有守住,為何?”

  袁將軍眼眶都紅了,深深地低下頭,道:“除了前朝朝廷的原因,還有末將進的太急,勢力不夠穩健,自然受不住城池,且孤軍深入,並沒有照應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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