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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是因為新婚燕爾?

  但他們成親也有兩年多了吧,新婚早過了,當年她和皇帝成親也好過一陣,但也不可能好到這個地步。

  可以為了她拒聖上的賜婚,為了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表示親昵……

  看來問題是出在男人的身上,說不定是男人根子的問題。

  其他的女人們也在觀察穆揚靈,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穆揚靈除了相貌還算清麗,並沒有其他太大的優點,而世間最不缺的就是美貌女子,看來的確是男人的問題,而不是她們不夠優秀。

  這讓大家的目光放在了齊家男人身上,這才發現似乎真的有一點遺傳的因素在,齊豐不也對他的初戀表妹念念不忘,最後冒著得罪岳家的風險納對方為貴妾,在他原配死後不到半年就扶正嗎?

  這應當也算是深qíng吧?

  而齊修遠似乎也很看重他的妻子,也沒聽說他在京兆府有愛妾或剩下庶子什麼的,可見,的確是齊家男人比較深qíng,於是,眾人改為羨慕穆揚靈的****運了。

  李菁華消息比較靈通,從外面回來後直笑得彎了腰,將此事當笑話一樣說給穆揚靈聽,取笑她道:“我說前兩天皇后怎麼叫你去,其他三家的女眷也總是瞄著你看,時不時的和我打聽你,就是後宮的其他嬪妃也會到皇后那裡來看我們,原來根子出在你身上。”

  穆揚靈不悅道:“她們也太八卦了一些,而且,浩然跟我好完全不是齊家根子的問題好不好,我對他一心一意,他自然也要回報我一心一意,跟公公有半文錢關係?把我們夫妻的事和公公的寵妾滅妻扯在一起,這也太荒唐了一些。”

  “我對他一心一意,他自然也要回報我一心一意,”李菁華低頭喃喃念了兩遍,最後抬頭淡笑道:“也就只有你會這麼說,世間男子多薄qíng,這個世道對女子又多有不公,能像四叔一樣做到這一點的何其少,阿靈,你能遇到是你的幸運。”

  穆揚靈張張嘴,只能喃喃道:“我爹也是這樣的人。”

  李菁華一笑,“所以你們母女都很幸運。”

  穆揚靈還是沒敢接齊修遠也能做到這樣的話,因為齊修遠雖然沒有妾室,但通房卻是有的,李菁華在來臨安城之前也有給他安排通房。

  李菁華知道穆揚靈在想什麼,拍著她的手笑道:“其實我比大多數的女子都要幸運的多,雖然比不上你,但我已很滿足了。”

  因為齊修遠對她的看重,也因為齊修遠到現在都沒有納妾生庶子,於她來說,這就已經足夠了。

  女人們普遍羨慕穆揚靈,而男人們普遍瞧不起齊浩然,覺得這人也太過兒女qíng長。

  皇帝也是這麼想的,齊浩然在後宮的言行自然會被他知道,因此在齊浩然離開的時候,皇帝也給他正式蓋上了太過兒女qíng長的標籤。

  不過作為臣子兒女qíng長沒什麼不好的,皇帝希望齊浩然的大哥也擁有這一點,這樣他就更放心了。

  第521章 痛徹心扉

  雖然朝廷很努力的想恢復秩序,但qíng況依然在漸漸惡化,就在齊浩然回來沒多久,東路的靜州府,西路的嘉定府陸續失守,而荊湖南路徹底被叛匪占據,叛匪結為同盟,正集結往臨安城而來,先鋒已到了隆興府。

  隆興府到臨安城只有十二天的行軍路程,若是騎兵只要三天,若是單人雙馬疾奔只要兩天……

  景炎帝前所未有的慌亂起來,但朝廷已無所用之人。

  所有能用的武將都被派了出去,景炎帝不得不考慮起用齊浩然。

  可齊修遠已手握十五萬大軍,又遠在邊關,要是再把一部分禁軍jiāo給齊浩然就太過危險了。

  齊浩然回來,他就沒打算再讓他出京。

  嚴太傅拖著病體顫顫巍巍的進宮,求道:“聖上,此時不是猶豫的時候,齊修遠兄弟的家眷就在宮中,且齊浩然看重其妻兒,只要能看住他們,就能握住齊修遠兄弟。”

  嚴太傅急呼:“皇上,大周危矣,不能再猶豫了。”

  皇帝深吸一口氣,下令道:“命齊浩然為剿匪大將軍,領兩萬禁軍並三萬地方駐軍,即刻前往隆興府。”

  嚴太傅鬆了一口氣,景炎帝卻滿臉疲憊,“太傅,就算是守住了隆興府,北有金國,西有西夏,我大周也難以保全啊,老師說先生該如何做?”

  景炎帝難得的掩面而哭,白公公眼色微黯,忙揮手將所有的內侍都趕出去,自己也靜靜地離開,將門掩上,守在大門之外。

  嚴太傅用渾濁的眼睛看了皇帝半響,最後微微一嘆,他今年已六十有八,可以感覺到大限了,他有些顫顫巍巍的坐在台階上,看著不遠處的柱子發呆。

  景炎帝就走到嚴太傅的身邊,與他同階而做,“老師,您再給學生指一條路吧。”

  嚴太傅苦笑,此時他心中不由有些怨恨起景炎帝來,質問的話就衝口而出,“我說了你就會照做嗎?”

  景炎帝眼一暗,半響才微微點頭,“只要是老師說的,學生必定照做。”

  嚴太傅渾濁的眼裡she出凌厲的光,他側首看向身旁的皇帝,氣得胸口起伏,那股怒氣卻怎麼也發泄不出,看著眼角微紅的皇帝,所有的怒氣都化作了無可奈何。

  這是自己的學生,更是自己一手推上帝位的皇帝,他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早已不是當年恭敬有餘,聰慧不足卻真誠待人的小王爺了,皇帝該有的野心與疑心一點也不少,聰明才智卻沒增加一星半點,反而因為不相襯的野心與疑心顯得愚蠢無比,但不就是他一手造成這一切的嗎?

  如果當年他選的是意氣風發的六皇子,qíng況會不會好一點?

  嚴太傅微微搖頭,不一定,一切都不一定,管理一個國家哪裡是那麼簡單的,六皇子有野心,夠聰明,但太過鋒芒畢露,對世家和權貴意見太大,登上皇位未必會比景炎帝做得好,這麼一想,嚴太傅心裡微微好受了些。

  嚴太傅心思起伏,靜默了許久,要不是對方眼睛還睜著,皇帝都要以為他睡著了,就在景炎帝忍不住要再出聲催促的時候,嚴太傅艱澀的道:“議和吧。”

  景炎帝心一跳,滿懷期待的問道:“老師說的是和叛匪議和?”

  嚴太傅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反問道:“皇帝想與叛匪議和?”

  景炎帝沉默,知道他把嚴太傅惹到了,嚴太傅伸手抓住右手邊的欄杆,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帶著些哭音道:“和金國與西夏議和。”

  一語畢,淚水就從嚴太傅眼中滑落,一滴一滴滴落在宮殿光滑的地板上,景炎帝心間一痛,張了張嘴,一個音節也沒能發出。

  嚴太傅顯然也不想再聽皇帝說什麼,他一步一步往外走,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他雙手打開大門,站在外面的白公公聽到聲響回過頭來,看到眼睛赤紅,老淚橫流的嚴太傅一怔,然後就小心翼翼的上前問道:“嚴太傅,您這是怎麼了?”

  嚴太傅定定的看了白公公片刻,才轉動頭顱,把他往旁邊一撥,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白公公嚇了一跳,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叫道:“哎呦,嚴太傅您這是怎麼了?雜家叫步攆來抬您……”

  嚴太傅揮開他,啞著聲道:“不用。”

  力氣之大,直接把白公公揮退了三步。

  白公公沒料到已年邁病重的嚴太傅力氣會這麼大,很是詫異,這一愣神的功夫,嚴太傅已經走出了好幾步。

  知道對方固執,白公公到底沒敢再上前要求對方坐步攆,卻叫了兩個內侍和兩個侍衛跟在後面,只要嚴太傅力有不逮立馬將人接住。

  嚴太傅似乎對身後的人和事完全無所覺,他就這麼一步一步的往外走,白公公在後面看著覺得嚴太傅的背脊彎了不少。

  念頭一升,白公公就自嘲一笑,嚴太傅年紀這麼大了,背彎本就是正常的。

  白公公轉身回宮殿,但一條腿剛邁進門檻,一隻杯子就衝著他的頭飛過來,白公公不敢躲,只能微微低頭,讓杯子從他頭頂飛過,皇帝威嚴的呵斥聲響起:“滾出去!”

  白公公心驚膽顫的往後退出門,重新將門掩起來。

  這一天,嚴太傅一人從崇政殿走到皇宮大門,來往回稟事宜的官員見狀都微微詫異,繼而恭敬的立於一旁行禮,嚴太傅就好似沒看見他們一樣從他們跟前一步一步走過。

  眾人雖然驚詫,卻只以為嚴太傅是為當下的局勢憂心,而很久以後,見過這一幕的官員回想起來才明白,那時的嚴太傅是何等的痛徹心扉。

  嚴太傅步履蹣跚的走到宮門口,侍衛見他搖搖yù墜,忙上前要扶住他,被嚴太傅一手推開,他幾乎是自nüè般的走出宮門,嚴家的總管接住他搖搖yù墜的身體,忍不住低聲抱怨道:“老太爺,皇上怎麼讓您走出來?”

  要知道嚴太傅自上了年紀後,每次入宮,作為皇帝的老師,他都是可以乘坐步攆或軟轎的。

  嚴太傅沒回答,而是扶著總管的手,回身仰望這座宮城,滿眼的悲涼。

  第522章 逝

  嚴渡跪在嚴太傅的chuáng前,“砰砰”的磕頭,哭道:“父親,您這是讓嚴家背負萬世的罵名啊。”

  嚴太傅胸膛急劇的起伏了一下,然後又平復下來,最後歸為死寂,他扭轉頭去看嚴渡,固執的道:“去把筆墨紙硯取來。”

  嚴渡咬住嘴唇,跪地不起,嚴太傅氣得指著他喝道:“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嗎?”

  “父親,大周亡,您若是要嚴家全家殉葬,兒子縱然心中有怨,也必定不敢反駁,頭一個飲鳩的就是兒子,可,可這封摺子不能上,您就是把兒子砍了,兒子也不能讓您寫這封摺子,兒子不敢下去見列祖列宗,不敢去見世宗皇帝啊!”嚴渡悲鳴,頭“砰砰”的磕在地上,血從額頭滑下臉龐。

  嚴太傅一口血吐出來,指著兒子說不出話來,半響,他才捂著胸口氣喘道:“你以為,你以為老子願意背負這樣的罵名,你以為我就想將嚴家推下萬丈深淵?景炎帝,是你老子推上去的……”

  “可這個江山姓郭,不姓嚴,”嚴渡怒吼道:“他若是早聽父親的,大周何至於此,他現在要聽您的,要您負責,早二十年前gān什麼去了?”

  嚴太傅目光晦澀,嚴渡毫無畏懼的回視父親的目光,堅定的跪在地上毫不退縮。

  嚴太傅嘆息一聲,道:“若是和談成功,大周就還能再延續下去……”

  嚴渡嘲諷一笑,“不過是苟延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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