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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總管忙應下,“大公子放心,奴才一定準備好。”

  榮澤卻道:“穆家想要南下,只怕短期內不能成行了。”

  “為何?”

  榮澤將今天在府衙門口發生的事描述了一遍,道:“吳善才明顯是要和鄉紳們圖謀他們的田地,不會拿出糧食來賑災的,穆家想要等臨山村的人安頓好後再走只怕有的等了。”

  齊修遠臉上浮起怒氣,“他們倒是會趁火打劫,簡直比韃虜還可惡。”

  “那也沒辦法,我們不可能cha手地方政務。”

  齊修遠面色沉凝,問道:“如果興州府大半土地都在他們手上,你覺得明年我們的軍餉還能收上來嗎?”

  “……”榮澤立馬道:“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我這就去找幕僚們商量。”

  齊修遠這才滿意,這些人連國稅多三推四逃,更別說涉及軍餉的那一塊稅賦,向來是能避就避,他底下還養著小一萬人呢,可不想將士們因為吃不飽飯而bào動。

  吳善才以為他不能cha手地方政務就可以為所yù為?齊修遠向來不是能吃虧的人,當天就讓江澤帶人圍了府城,美其名曰,抓捕通敵的前鳴水縣知縣錢樹。

  錢樹丟城出逃,可以說是瀆職在逃,但齊修遠也能說他通敵賣國,故意放任金兵入城。

  當初吳善才將他關在城門外,這筆帳還沒算呢,齊修遠不介意把水攪得更混。

  而府衙里的吳善才卻像吞了一隻蒼蠅一樣的難受,他怒拍桌子,“齊修遠欺人太甚!”

  吳善才氣得團團轉,“拍了個小毛孩子來給我搗亂不說,竟然還敢派兵圍我的府衙,他這是想造反,我要參他一本,讓聖上給我做主!”

  huáng師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低聲勸誡道:“大人,錢樹還在府衙里呢,可不能讓齊修遠從府里把他抓走,否則他身上的罪名一定,務必會連累到您。”

  huáng師爺可不認為聖上會聽吳善才的一面之詞,畢竟齊修遠圍府衙的理由充分得很,最要命的人是人還真的就在府衙中。

  而吳善才攻擊齊修遠的話全是臆測,沒一句有證據。

  huáng師爺後悔上次吳善才把齊修遠關在城門外的時候沒有堅持勸告,不然兩人的梁子也不會結這麼深了。

  齊修遠來這裡四年,他就與對方打了四年的jiāo道,比這位知府大人要了解他。

  齊修遠看著大度磊落,但卻是從不吃虧的主兒,吳善才得罪了他,這仇他能記十年。

  “那你說怎麼辦?現在府衙外頭全是他的人,怎麼把人送走?”吳善才煩躁的問。

  huáng師爺沉默了片刻,道:“大人,不如你盛裝出行質問他一番,讓錢樹扮作衙役隨您出去,半路上再讓他離開就是。至於他的家人,外人並不識得,暫時將他們關起來便是。”

  “好,就照你說的辦,只是我去了質問他什麼?”

  您能不能見到齊將軍都是個問題呢。

  “……大人就問剛才您罵齊將軍的那些話就好,最好將今天早上放言質問的那個孩子要過來,到時候也好與何員外等老爺jiāo代。”

  吳善才滿意的點頭,“不錯,那個姓穆的小孩的確可惡的緊,記起來,明年她家的稅賦重三成,她所在的那個村子稅賦重兩成。”

  huáng師爺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低頭應了一聲。

  吳善才讓錢樹扮作了衙役,大搖大擺的帶著他出門,huáng師爺緊隨在他身邊,一出門就和坐在馬上的江澤對上了眼睛,huáng師爺心中警鈴大作,直覺不對,正要讓錢樹趕緊回去,吳善才已經氣勢洶洶的上前喝道:“江澤,你不過是個校尉,見了本官不僅不跪,竟然還安坐於馬上,簡直是豈有此理。”

  錢樹忙緊身跟在吳善才身後。

  想要拉住錢樹的huáng師爺:“……”

  第96章 抓人

  江澤嘿嘿一笑,“哎呦,原來是知府大人啊,恕小的眼拙,這一下子還真沒看出來,小的眼睛盡往後看了,這眼睛就粘在您身後那人身上了,一時間沒看到您,還請恕罪。”

  說請恕罪,卻連馬都沒下,直接揮手道:“兒郎們,睜大眼睛仔細看看,知府大人身後那個穿衙役的,是不是就是通敵賣國的錢樹。”

  錢樹大驚失色,一屁股坐在地上,申辯道:“我沒通敵賣國,我沒有。”然後就抱住吳善才的大腿哭道:“大人,大人,下官沒有通敵賣國啊,下官就是膽子小,丟城逃跑而已,真的沒有賣國啊,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呀,我可是小公子的舅舅啊。”

  吳善才臉上青白jiāo加,呵斥道:“亂嚷嚷什麼?一邊去。”轉頭滿臉怒色的看著江澤,“江澤,你還不配與本官說話,讓你家將軍來,錢樹是地方官,屬於本官管轄,還輪不到你們將軍來發落。”

  江澤臉色慢慢沉下來,冷眼看著吳善才,慢條斯理的道:“吳大人,錢樹是歸您管,但他縱容金兵入城,通敵賣國可是涉及到兵部,我們大人是有權查問的,如今這錢樹哪裡也沒去,就逃到您這裡來了,下官記得齊將軍回城救援時就是被知府大人關在城門外的,若不是我家將軍想盡辦法躍上城門口,這興州府只怕也被金兵攻陷了吧?”

  huáng師爺不由閉眼,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齊修遠沒能守護好州縣是他失職,但他被關在城門外錯失良機也是事實,朝廷極有可能不會給他定罪,而下令緊閉城門不放人入城的吳知府,懸。

  再加上錢樹是吳善才的得意門生,又棄城出逃了,錢樹的庶妹現在是府上的三姨娘,這栽贓嫁禍不要太容易啊。

  吳善才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但他又不能說他是受人指使,這話一出,沒罪也有罪了,如今只能將事推到守城的那些兵士身上了。

  “來人,將錢樹帶回去審問,吳大人,您若是有疑問只管到西營來問。”

  士兵們衝上去就將躲在吳善才身後的錢樹揪出來,錢樹緊緊地抱住吳善才的大腿,哭嚎道:“大人救救下官啊,下官是冤枉的,下官真的是冤枉的……”

  “沒吃飯嗎?抓個人都抓老半天,看把吳知府的衣服扯的,還不快給我拉出來。”

  前來來人的兩個士兵對視一眼,手上一起用勁兒,不僅把錢樹扯了出來,連帶著吳知府的衣服都給拉壞了。

  江澤滿意的看著吳知府láng狽的模樣。

  錢樹被拉到西營,看到虎視眈眈的將士,苦著臉作揖,“下官真的沒有通敵賣國,真的沒有啊。”

  齊修遠踱步過來,圍著他轉了三圈,含笑道:“我當然知道你不可能通敵賣國,你還沒這個本事,不過需要你在西營住一段時間,對了,我們將士的衣服正好缺人洗,在砍頭前,你就為我們做做貢獻吧。”

  錢樹雙腿微抖,聲音顫抖起來,“砍……砍頭?”

  齊修遠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麼,你以為你還能活?背城出逃,你要是逃得無影無蹤,改名換姓再無人知道也就罷了,你偏偏跑到了吳知府府上,你應該慶幸我沒有硬bī著你認下通敵賣國的罪名,這可是誅九族的罪。”

  錢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心中無限的後悔起來。

  齊修遠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吩咐江澤道:“將人帶下去,最近有什麼髒活累活儘管使喚。”

  江澤應了一聲,目送齊修遠離開後就蹲在錢樹跟前,扯了一下嘴角,道:“你知道鳴水縣死了多少人嗎?”

  錢樹呆愣愣的看著他。

  “三個鄉,最後活下來的人數不到之前的一個鄉的三分之二,特別是七里鄉,幾乎所有的村莊都被金兵付諸一炬。若不是你最後帶著大部分衙役出逃,他們本可以倖免的,就半個時辰,就再堅持半個時辰我們的援軍就到了,你說,你該不該殺?”

  錢樹喃喃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死而已……”

  江澤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沒有人想死,但因為你,死了這麼多人,你就該殺,在死之前你就給我們做做貢獻吧。”

  其實在江澤看來,不僅錢樹該殺,吳善才也該殺,要不是他把將軍關在城門外,他們也不會如此被動,援軍怎麼會那麼久才派出?

  吳善才驚慌失措,看著府衙外面圍攏的災民,咬了咬牙,道:“huáng師爺,要不我們拿出一些糧食來賑濟災民?他們總圍在外頭也不是回事啊。”

  自從穆揚靈點破賑糧庫的事後,那些災民怎麼也不肯再抵押地契,卻漸漸的圍到府衙外面,怎麼趕也趕不走。

  外面圍著一群餓狠的災民,吳善才晚上都睡不安穩,才兩天就受不了了。

  huáng師爺知道吳知府和鄉紳們的計劃,聞言想了想,斟酌道:“只怕何員外他們會有意見……”

  “我還有意見呢,災民又不圍他們的家,”吳知府團團轉,“要我說他們也夠狠,制定的利息比高利貸還高,只要不傻,誰會去跟他們借糧?”

  “要麼餓死,要麼借糧,他們只要餓狠了自然就會服軟了。”

  吳知府冷笑,“除了服軟,他們還會bào動,到時候住在府衙後頭的我們頭一個遭殃。”

  “大人不如和齊將軍提一提,讓他派兵過來保護。”

  吳知府翻了一個白眼,道:“我們兩個都是生死之仇了,你覺得他會答應?”

  “大人沒提過,怎知他不會答應呢?”huáng師爺意有所指的道:“大人今後和齊將軍合作的時間還長著呢,明年的軍餉還得靠您籌措。”

  吳知府沉思起來,問道:“你真的覺得可行?”

  huáng師爺緩緩的點頭,“但可一試。”

  “行,我聽你的,”吳知府道:“去叫人準備轎子,我們這就去西營。”

  “大人,還是坐馬車去吧,這一路上都是災民,坐馬車穩妥些。”

  吳知府連連點頭,“對,對,坐馬車,快去備車。”

  此時,穆揚靈正把最後一塊銀子掏出來給穆石,嘆氣道:“得,別說還藥錢了,現在我們不倒借他們銀子就算好的了。”

  穆石將銀子收好,不在意的道:“我們人活著,總能賺到錢的,現在要緊的是多買些糧食,別讓鄉親們從胡人的刀下活出來了,反而餓死了。”

  舒婉娘將一根銀釵拿出來,“將這個也拿去吧,能多買一些是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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