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靈（21）
陳以默的聲音很輕，而顧小慢早已沉浸在遊戲中不可自拔了，自然是沒有聽到他說的這句話。兩人像往常一般，一個認真地處理文件，一個風風火火地測試遊戲。
顧小慢回到家的時候，剛好看到顧瑋琛從車上下來，她急忙從車上跳下來，走到他跟前，親昵地攬著他，撒嬌一般說道：「哥，真是好巧啊。」
顧瑋琛摸了摸她的發頂，笑得溫和，「你這個小鬼頭。」
顧小慢又拿腦袋在他胳膊上蹭了蹭，忽然想到什麼，興奮地問道：「哥，我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顧瑋琛聽她如此問，身體一頓，停下了腳步，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喲，你今年居然記起了自己的生日？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嗎？」
顧小慢被他說的不好意思，臉上升起紅霞，嬌羞地瞪了他一眼，才說道：「果然還是哥哥最懂我，我自然是記不住的，但是今天突然聽人提起生日的事，我想著，我差不多也就這幾天啊，所以才問問你。」
顧瑋琛跟著她一起往裡走，瞭然地點點頭，「我就說，你怎麼突然想起來了，我還以為是最近打遊戲通不了關了，才想起這招，原來是聽人提起啊。唉？不過，你最近怎麼都沒找我幫你通關啊？我表示很疑惑，難不成你打遊戲的技術提高了？」
顧小慢朝著他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哼，你才不是真的關心我打遊戲的技術有沒有提高呢，你肯定是最近有什麼事要讓我幹了吧？少了個跑腿的，是不是？」
顧瑋琛被她猜中了心思，伸手在鼻子上一摸，雙眼笑眯眯的，「哎，果然不能太了解一個人，好可怕，什麼都瞞不住你。對了，你的生日是下周五，記得把那天晚上空出來，我已經訂好了酒店，到時候一家人吃頓飯慶祝一下。沒想到一轉眼，我們小慢都二十五歲了。當年我就是在那一天把你撿回來的啊，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爸爸說就把那天當成是你的生日，沒有人比我記得更清楚了。」
下周五？不會這麼巧合吧？裴錦詩當時說陳以默的生日是哪一天來著？好像就是下周五啊！顧小慢雙眼瞪得滾圓，片刻後又收斂了神情，就算是一天又怎樣，那一天過生日的不知道是有多少人呢，也不算是特別稀奇吧。
她依舊攬著顧瑋琛，像只寵物狗一般，聲音也甜膩膩的，「嗯，哥哥最好啦，當年若不是你，或許我就死在海邊啦，想想都害怕啊。不過，哥哥當時怎麼會去大海邊呢？」
顧瑋琛的腳步一頓，一雙黑瞳里暗潮翻湧，轉頭看了顧小慢一眼，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涌流漸漸平息，才悠然說道：「當年跟著爸爸媽媽一起坐遊輪出海觀景，回來的時候，不經意看到了沙灘上的你。因為當時你的身邊沒有任何人，已經昏過去好久了，所以就先把你送去了醫院，然後又了報警。
可是警局查了一周，也沒找到任何關於你身世的信息，我和爸媽商議了一下，就把你帶回了家，當成是我妹妹來養，這些事早就該告訴你的。但是爸媽怕你多想，怕你會不開心，也就一直沒說這麼多。如今你已經不小了，理應讓你知道這一切。」
顧小慢也站住了腳步，轉頭與他對視，非常平靜地聽完了這段話，伸手撫了撫他緊皺的眉頭，有些心疼地說道：「哥，你不要難過，我其實早就釋然了，心裡一點也不難受，真的。不要總是把我當成幾歲的孩子，我早就長大了，能夠坦然地面對一切。
再說了，有你，有爸爸媽媽，我覺得很幸福。這也許是上天給我的賞賜，讓你們救了我，讓我遇見你們，所以我一定會好好珍惜這段感情的。哎呀，怎麼突然開始煽情啦，不說了不說了，爸媽還在屋裡等我們呢，趕緊的。」說罷，攬著他的手臂往電梯裡走。
顧瑋琛眉間一熱，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臉，連呼吸都屏住了，眼前仿佛看到了初見她時的場景。是啊，不管怎樣，只要你能開心快樂，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他抬腳走進電梯裡，唇邊帶一抹淡笑。
顧小慢早上出門的時候，被顧媽媽叫住了，又特地叮囑了她一遍，晚上去金玉滿堂大酒店吃飯的事。她使勁地點了點頭，抱著顧媽媽的腰開始撒嬌，「媽，我知道了，早上哥哥已經對我說了一遍，爸爸昨晚也提了一嘴，現在又是你。哎，你們真把我當成三歲的小孩子啦，我哪有那麼不懂事。」
顧媽媽眉梢眼角都帶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又幫她整了整衣服，才笑著說道：「嗯，記住就好，趕緊去吧，上班該遲到了。」
顧小慢終於被放行，又在顧媽媽側臉親了一下，才跑了出去。剛剛出了門，就長長地舒了口氣，哎，一家人也太重視了吧，不就是過個生日。她心裡這般想著，卻止不住地冒出粉色的泡泡。
今天一天，顧小慢的心情都非常好，見到人的時候，嘴角都帶著甜甜的笑。
姜司棋看她一直眉飛色舞的，偶爾還會哼個小曲，忍不住問道：「小慢，今天是有什麼好事嗎？看你心情這麼飛揚。」
顧小慢從電腦前一開腦袋，轉頭瞥了他一眼，又朝他勾了勾手指，低聲說道：「今天是我生日，難道不應該開心嗎？」
姜司棋一聽，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喊道：「今天是你生日？」
顧小慢使勁拉了拉他的衣袖，將他重新按回椅子上，小心說道：「嘿，你這是打算昭告天下嗎？這麼大的嗓門，你自己知道就行了，生日禮物也不用送了哈。」
姜司棋知道自己反應太大了，臉有些紅，突然扭頭在抽屜里翻了翻，過了會兒，遞給顧小慢一盒小餅乾，「咳咳，既然知道了，怎麼能裝作沒聽見呢，來，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拿好了啊。」
顧小慢接過小餅乾，擺在桌上，才低聲說道：「謝謝你的小餅乾啊，道友，這還是今天收到的第一份禮物。」
姜司棋的臉更紅了，他低著頭在鍵盤上輕輕地敲擊了幾下，才扭頭說道：「不過，小慢啊，你難道不知道今天也是總裁的生日啊？所以剛剛我反應才會那麼大的。」
顧小慢眼珠子轉了一圈，小眼神有些涼颼颼的，壓低聲音說道：「我之前聽人說起過，今天確實是總裁的生日，但我還聽同事說，總裁每年都不過生日啊，就一個人悶在辦公室里加班，所以也就沒多問。怎麼，你們難道還想給總裁送份生日禮物不成？」
姜司棋見她眼神澄澈，確實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直接湊到她跟前，低聲道：「正是因為總裁每年都不過生日，偏偏今年要過，聽說還在哪個大酒店訂了宴席呢，所以大家才奇怪。你不是跟總裁關係挺好嗎，有沒有什麼內部消息？」
顧小慢腦子裡突然就浮現了一個落寞的身影，他站在落地窗前看向窗外，啊，對了，鴻門宴！記得上周他曾經問過自己要不要去什麼鴻門宴，難不成就是指今晚這一餐？可為什麼生日宴會是鴻門宴呢？她又想起自己當時的回答，那分明是在慫恿他去參加嘛，所以他就真的要去了？不會吧？不是自己想的這樣吧？
那萬一總裁真的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啊？最主要的是，沒有了總裁，以後誰給自己開後門啊！思及此，顧小慢突然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小餅乾，就朝著總裁辦公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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