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珠（8）
玉瓚躺下沒多久，真的就睡著了。
季小嵐將車裡的暖氣開大了些，又拿了后座的薄毯給他蓋上，方才轉過頭啟動了車子。
她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又轉頭看了睡容安然的玉瓚，忽然想起了兩人初見時的場景，嘴角不覺勾起一絲笑意。要不是遇到玉瓚，或許她永遠也不知道季淑離是鮫人，或許她永遠也不會相信這世界上真的存在鮫人。
四年前。
季小嵐想報班學潛水，但又不好意思開口跟家裡要錢，作為一個想要獨立的新新女性，自從上了大學她就放下豪言壯語，要靠自己把大學讀完。
奈何業務愛好太多，有時候自己掙的那點錢根本不夠花。正當她揭不開鍋的時候，突然在床上發現了一顆珍珠。剛開始的時候，她以為只是個假的，但是仔細研究了一番，感覺像是真的。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她把珍珠拿去了商場，結果被告知那是最上等的天然珍珠，至少價值上萬。
季小嵐捏著珍珠的手忽然就熱燙起來，感覺手中捏的不是珍珠，而是白花花的銀子。她回到家後，躲在屋裡，開始翻箱倒櫃，後來被季淑離逮個正著。
不得已，她只能把珍珠的事兒告訴他，季淑離聽後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嵐兒，你說這珍珠很值錢？」
季小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伸出指頭在他腦門上戳了一下，「傻瓜，珍珠當然值錢了，尤其是這種天然珍珠。」
季淑離見她眼中閃著星星，好似真的非常喜歡，他的臉上也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嵐兒，你喜歡珍珠？我平時也看到有人戴珍珠項鍊，但都不是好珍珠，成色太差，沒有光澤，根本不值錢啊，所以我一直以為珍珠在你們人類這裡不值錢呢。」
季小嵐嘴角抽了兩下，又狠狠地戳了他兩下，「我們人類？你都待了兩年了，怎麼還說傻瓜？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出去小心被揍。不過話說回來，你學的又不是珠寶鑑定，為什麼一眼就能分出珍珠的好壞？」
季淑離眼珠子轉了兩圈，嘴唇微嘟，「啊，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看一眼就知道啊，我生下來就這樣。」
季小嵐實在不想理他，這是傻的冒熱氣了啊，這孩子，估計無藥可救了，「好，好，好，你厲害，行了吧。不過你知道這珍珠怎麼來的嗎？為何無緣無故出現在我的床上？我屋裡連個老鼠洞都沒有呀，怎麼就平白無故出現了一顆天然珍珠啊？」
季淑離往她床上一躺，嘴邊笑意溫婉，「我知道。」
季小嵐雙眼放光地看著他，一臉的崇拜，就差跪地磕頭拜師了，「快說說，怎麼來的？」
季淑離朝著她勾了勾手指，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越發魅惑撩人，「嵐兒，你過來，我就告訴你，把耳朵貼過來。」
季小嵐特別狗腿地坐了過去，耳朵貼著他的唇，正等得心急火燎，側臉一熱，她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一手捂著臉，一手顫抖地指著他，「季淑離！你！你！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能隨便親女孩子的臉！」
季淑離見她像只暴怒的小野貓，心情越發好了，仍舊用胳膊撐著床，側身看她跳腳，「我沒有隨便親女孩子啊，我只親嵐兒你一個。而且我說了，以後幫你做什麼事兒，都用肉償就好了。」
又是肉償！季小嵐小臉一紅，就去捏他的肉，「讓你肉償！讓你肉償！肉償你妹啊！」
季淑離順勢滾了兩圈，將她抱在懷裡，哈哈大笑著，「對啊，嵐兒就是我妹啊，你自己都說了，肉償你妹。所以肉償吧，我的妹妹。」說罷，又抱住她的腦袋，吧唧親了一口。
季小嵐力氣抵不過他，運足了力氣，使勁一蹬腿，翻身壓住他，又把身體抬起來，氣喘吁吁地俯視著他，「季淑離，你天天在學校不學好，都學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季淑離舉高右手，將她額頭的汗水擦去，並未回答她的話，只淺笑問道：「嵐兒，還想不想知道珍珠從哪裡來的了？」
季小嵐瞬間被他轉移了話題，身子仍騎在他身上，一手掐著他的脖子，眯著雙眼威脅道：「還不趕緊說，再不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就要辣手摧草了。」
季淑離作勢拉住她的小手，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盛滿碎光，「嵐兒，你還記得昨天我們在這張床上幹了什麼嗎？」
我們在這張床上幹了什麼？！季小嵐聽他如此問，小臉騰地熱起來，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充滿歧義啊？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為他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呢！但是天地良心，她除了撓了他的痒痒肉，什麼事兒也沒幹啊。她氣呼呼地說道：「季淑離，你不要切換話題，我是不會上當的。」
季淑離噗嗤一笑，眼睛彎彎，像只狐狸，「你想什麼呢？嵐兒，我就是問你，昨天你對我做了什麼？」
季小嵐委屈地快哭了，「我確實什麼也沒做啊，你招惹我，我就撓了你幾下痒痒肉。」
季淑離讚許地看了她一眼，「對，就是那個，你撓我痒痒，可是你把我撓哭了，我癢得受不了就哭了。」
季小嵐更疑惑了，怎麼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啊，確定是在說同一件事？明明在說珍珠，怎麼就切換到了撓痒痒？又怎麼從撓痒痒換到了弄哭？！
季淑離趁著她走神，一個使力將她翻身壓在床上，吧唧又是一口，「我哭了，我當時笑哭了，就是這些，你自己想吧，這一口當做你肉償啦。」
季小嵐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一聲震天吼，奈何那人已經跑出屋了！什麼嘛，感情他什麼都沒說，還平白吃了三口嫩豆腐？！世界怎麼會有那麼好的事兒，季淑離，你給我等著。
因為珍珠事件，季小嵐足足晾了季淑離一個星期，硬是死命憋著沒跟他說一句話。一天回家的時候，她發現季淑離一個人坐在電腦前看韓劇！天哪，她的小腦袋都震暈了，季淑離居然看韓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