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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岄懸空,被沈渢拽著手腕,忍住沒有叫出聲來。

  「你等著,等著我救你上來!」沈渢蹙眉咬牙道,然而卻是半分力氣都使不出來。

  他拉著鍾岄的手臂,正是當初受傷肩膀一側的手臂,剛剛見好的傷口,如今卻又被扯裂流出了淙淙的鮮血。

  鍾岄看到了鮮血順著沈渢的手臂流到了自己的手臂上,一時心驚:「你的傷!」

  「不礙事。」沈渢吃力咬牙沉聲道,試著使了使力氣,卻是徒勞無濟於事。

  「沈渢,你放手吧!你放手!」鍾岄哭道。

  「我不會放手。我絕不會放手,我再也不會放手了!」沈渢亦是紅了眼,落下的眼淚滴到了鍾岄的頰上。

  「爹爹,阿娘!我來幫你們!」阿年摔傷了手臂,忍著痛起身,哭著向兩人走去。

  沈渢卻忽然瞧見了身下的岩層因為剛剛馬匹的踩踏與撞擊,有了斷裂之勢,忙呵一聲:「別過來!等人來!」

  鍾岄亦是見到了岩石的裂層,費力伸手去掰沈渢使力到泛白的手指,誰知沈渢卻握得極緊,絲毫不給她機會。

  她只得嘆了口氣,含淚笑道:「你放開吧,我不怪你了。再這樣下去,我們二人便都活不成了。」

  「莫要說喪氣話!」沈渢忽然瞧見斷崖下有一處長滿了草的平台,又扭頭看到不遠處正在快馬趕來的江流。

  「阿年,別過來!聽到了嗎?」沈渢急問道。

  阿年點了點頭,哭著應道:「聽到了。」

  「等爹娘回來。」

  沈渢無奈朝阿年一笑,飛身擁住了鍾岄摔了下去。

  阿年一愣,便要向前奔去:「爹爹,阿娘!」

  「小少爺!危險!」江流飛身下馬抱住了阿年,話音剛落,方才沈渢身下的斷崖邊便分崩離析成岩塊墜落下斷崖。

  阿年瞪大了雙眼,淚水奔涌而出:「快去救我阿爹阿娘啊!快去救救他們啊!」

  江流瞧見了阿年身上的傷,攔住欲奔上前去的阿年:「小的這便調人去找!小少爺的手臂斷了,必須要立即醫治。」

  阿年拼命掙扎著,哭著昏死過去。

  江流立即抱起阿年上馬,飛奔疾馳而去。

  二

  沈渢朝鐘岄撲來的那一瞬間是背著光的,鍾岄看不清他的臉龐,卻有了「如此殉情,倒也不錯」的念頭。

  此念頭一出,鍾岄自己也驚到了。

  被沈渢擁住摔下再次醒來時,鍾岄只瞧見了落日黃昏,以及身旁昏迷不醒的沈渢。

  摔下來時沈渢擁住了鍾岄,絕大多數的傷全在沈渢一人身上,鍾岄只手上受了些擦傷,這讓她更加自責。

  「沈渢,沈渢!」鍾岄連忙搖著沈渢的身子,見其沒有反應後,顫抖著伸手去試他的鼻息。

  萬幸沈渢依舊活著,鍾岄豆大的淚珠湧出了眼眶:「沈渢你醒一醒啊,你別嚇我!我不經嚇的。」

  沈渢沒有回應,但肩上的傷依然冒著血。

  鍾岄扯下一塊乾淨的衣擺,為其包住了傷口,擦了擦臉上的淚:「我不該同你賭氣,我只是氣你拿著為了我與阿年好的幌子,什麼也不告訴我,自己一人獨力背負所謂的道義。」

  「我是你的娘子,又不是一個擺設,我們應當一起面對的。」鍾岄不知為何自己臉上的淚怎麼擦都擦不完。

  「沈渢,我求你醒過來好不好,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鍾岄用額頭抵住了沈渢的額頭,泣不成聲。

  「娘子。」沈渢開口,有氣無力地喚了聲鍾岄。

  鍾岄一愣,忙抬頭看向他。

  只見沈渢疼得蹙眉,卻還朝鐘岄扯了個笑:「莫要害怕。」

  「沈渢,沈渢……」鍾岄避著沈渢的傷小心擁住了他,喜極而泣。

  鍾岄哭著檢查了沈渢的骨頭,所幸沈渢亦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

  她小心扶著他坐了起來,靠在岩壁上。

  不遠處便是落日黃昏,餘暉灑在一望無際的千層岩上閃現著獨一無二的燦爛光輝。

  鍾岄愣住了,不禁喃喃道:「之前武定縣誌中有雲,千層岩之奇觀,非落日時分不可觀,我之前無論在山腳山腰山頂看都無法體會一二,如今才恍然。」

  沈渢順著鍾岄的眼神望去,忽然一笑:「之前讀《北昭山水志》時曾讀到,鄲州武定千層岩落日霞光,有情人見之可保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次,我答應你,你也答應我好不好?」

  鍾岄聞言挑眉:「那書我之前閒來無事也讀過,沒見過這種說法,這是誰說的?」

  「我說的。」

  沈渢正色,輕輕捧住鍾岄的臉頰,小心吻了上去。

  餘暉絲毫不吝嗇地灑照在二人身上,似乎在相慶這對有情人的坦誠與冰釋前嫌。

  最終二人在天擦黑時被江流帶人找到,一前一後被救了上來。

  回到鍾府後,大夫為沈渢上了藥,再次仔細囑咐道:「沈相公的傷口裂開不止一次,這次必須得好生將養,否則這條手臂便要不得了。」

  鍾岄明白利害,連聲答應。

  「小少爺手臂上的傷亦然,孩童好起來還快些,但還是不可小覷。」大夫提筆寫下了兩張方子,「這是兩位的藥,小少爺受了驚嚇,在下還添了些寧心安神的藥,莫要搞混了。」

  「多謝大夫。」鍾岄仔細看了,連聲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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