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頁
「打架？」鍾岄嚇了一跳，「你這孩子怎麼能同別人打架呢？」
「雖然最後是舅舅來接阿年散學，才將我們拉開，但事後阿年已然知錯，已同那同窗道過歉了。」阿年連忙解釋。
鍾岄看著阿年一時心裡酸澀，抿著唇久久說不出話來。
「阿年！聽說西街來了個賣冰糖葫蘆的，走，舅舅帶你去買！」一個男聲從拱門外傳來，轉眼一個與鍾岄有六七分像的青袍男子走進了院子，正是鍾岄的胞弟鍾楠。
見到鍾楠之後，鍾岄黑了臉：「你別帶壞我兒子。」
但她也未阻止阿年撲入鍾楠的懷裡。
「二姐姐說笑，我怎麼會帶壞阿年呢？」鍾楠「嘿嘿」笑了兩聲，拉著阿年便走。
鍾岄仍回想著剛剛阿年的話，咬著唇垂首不說話，眼中噙滿了淚水。
原來只是自己不願意去承認，天下人早就已經知道沈渢已經死了。
二
「爹爹？」阿年欣喜的聲音傳了過來。
「二……二姐夫？」鍾楠吃驚又詫異的聲音。
「楠哥兒。阿年。」
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隨後也傳了過來，鍾岄一陣恍惚，猛地抬起了頭，日思夜想的那人已經抱著阿年站在了院中。
許是焦急趕來的，沈渢的臉被凍得通紅，肩上斗篷上也滿是顧不上拍去的積雪。
「岄娘。」
鍾岄連忙起身，身子微微顫抖著。
鍾楠見狀，笑著轉身準備離開。
「鍾楠，你們不是要去買冰糖葫蘆嗎？將阿年帶走。」鍾岄顫抖著聲音喚道。
鍾楠不明就裡，但鍾岄眼神示意，只得照做。
阿年抬頭看了一眼沈渢，見沈渢亦點了點頭，只好跟著鍾楠離開。
院中只剩下了沈渢與鍾岄兩人，一切都寂靜地可怕。
沈渢眼中含笑，向鍾岄走了兩步：「岄娘。」
「你還活著？」
「我還活著。」
鍾岄紅了眼圈，走上前去，緊緊抓住了沈渢的手臂：「你，你……」
「岄娘，我對不住你，我回來了。」沈渢哽咽，一把抱住了鍾岄。
鍾岄眼圈愈紅，一把推開了沈渢：「你給我滾！」
「岄娘……」沈渢一時詫異，躊躇著向前邁了一小步。
鍾岄觸電一般後退了幾步：「滾！」
「我知我虧欠你良多，如今大局塵埃落定，我……」
「塵埃落定？」鍾岄淒笑一聲，「此事塵埃落定，那日後呢？你還是要拋開我與阿年，自己一人承擔嗎？若是兇險，兇險到要了你的命，你便可以瀟灑坦蕩地走了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鍾岄的質問振振有聲，震得沈渢心痛萬分，他連忙解釋。
「之前的事，是我的過！」
「常歡！」鍾岄已不想聽沈渢繼續贅述，轉過身去，「將他請出去！」
常歡為難上前：「姑娘，姑爺他……」
「你若為他說話，你也不用再在我身邊伺候了！」鍾岄用帕子擦了擦眼淚，決絕進到房中。
「姑爺……」常歡眼神糾結瞧向了沈渢。
沈渢微微頷首：「我先離開，你好好照看大娘子。」
「是。」
沈渢出了門，便碰見了岳氏，連忙行禮：「見過大伯母。」
「方才二姑爺一盞茶都未吃完便來見二丫頭，如今怎麼出來了？」岳氏微微一笑，仿佛早就猜到沈渢會被趕出來。
「大伯母說笑了。」沈渢挫敗地扯了個極淺的笑。
「今日天色已晚，還下著雪，雪天難行，我已讓人備下了廂房。」
沈渢一愣，連忙道謝：「多謝大伯母。」
岳氏笑著轉身，示意沈渢跟上前來：「岄兒她娘身子一直都弱，這丫頭打小又是個有主意的，所以家裡還是我管教她比較多。」
「其實岄兒並不是個柔弱如蒲葦的女兒家，她要強也堅韌。當初你貿然提出要休妻後她怕得很，心憂你的安危，回武定後三天便又回了王都。」
「她回了武定後又回了王都？」沈渢詫異。
「一直都住在文二郎府上。」岳氏點了點頭，「當初宮變正逢文二郎家黃娘子生產，岄兒她一邊幫著守衛文府撐著黃娘子生產，一邊又派了人去沈府。文家的孩子剛落地，又傳來你失蹤的消息，她急忙入宮尋你，翻遍了千百具可辨出和不可辨出容貌的屍首。」
「她幾日吃不好睡不好，找到最後昏死過去被送回了文家，醒了便收到了昭告你身死，追授你官職與誥命的文書。」
「無數驚懼消息接踵而至，你讓她如何不怨你？」
岳氏的聲音輕飄飄的，但話語卻一點又一點蠶食著沈渢的心，沈渢一時無力，失神落淚。
「二姑爺如今得了閒，正好可以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此番種種。」
「是我虧欠她許多。」沈渢愧道。
岳氏笑而不語，頷首離去。
第102章
一
沈渢在鍾家住下是岳氏的意思，鍾岄不便違拗，也就沒有多說，甚至連阿年去向他爹爹請安都未阻攔，只是自己不與他講話，也不與他同食罷了。
沈渢明白這是鍾岄做出的最大讓步，自己也不奢求更甚。
兩人的關係一直沒有破冰，傳到了王都，文逸恨鐵不成鋼地寫了封信給沈渢，其中還有文姝的破口大罵。<hr>
「雖然最後是舅舅來接阿年散學，才將我們拉開，但事後阿年已然知錯，已同那同窗道過歉了。」阿年連忙解釋。
鍾岄看著阿年一時心裡酸澀，抿著唇久久說不出話來。
「阿年！聽說西街來了個賣冰糖葫蘆的，走，舅舅帶你去買！」一個男聲從拱門外傳來，轉眼一個與鍾岄有六七分像的青袍男子走進了院子，正是鍾岄的胞弟鍾楠。
見到鍾楠之後，鍾岄黑了臉：「你別帶壞我兒子。」
但她也未阻止阿年撲入鍾楠的懷裡。
「二姐姐說笑，我怎麼會帶壞阿年呢？」鍾楠「嘿嘿」笑了兩聲，拉著阿年便走。
鍾岄仍回想著剛剛阿年的話，咬著唇垂首不說話，眼中噙滿了淚水。
原來只是自己不願意去承認，天下人早就已經知道沈渢已經死了。
二
「爹爹？」阿年欣喜的聲音傳了過來。
「二……二姐夫？」鍾楠吃驚又詫異的聲音。
「楠哥兒。阿年。」
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隨後也傳了過來，鍾岄一陣恍惚，猛地抬起了頭，日思夜想的那人已經抱著阿年站在了院中。
許是焦急趕來的，沈渢的臉被凍得通紅，肩上斗篷上也滿是顧不上拍去的積雪。
「岄娘。」
鍾岄連忙起身，身子微微顫抖著。
鍾楠見狀，笑著轉身準備離開。
「鍾楠，你們不是要去買冰糖葫蘆嗎？將阿年帶走。」鍾岄顫抖著聲音喚道。
鍾楠不明就裡，但鍾岄眼神示意，只得照做。
阿年抬頭看了一眼沈渢，見沈渢亦點了點頭，只好跟著鍾楠離開。
院中只剩下了沈渢與鍾岄兩人，一切都寂靜地可怕。
沈渢眼中含笑，向鍾岄走了兩步：「岄娘。」
「你還活著？」
「我還活著。」
鍾岄紅了眼圈，走上前去，緊緊抓住了沈渢的手臂：「你，你……」
「岄娘，我對不住你，我回來了。」沈渢哽咽，一把抱住了鍾岄。
鍾岄眼圈愈紅，一把推開了沈渢：「你給我滾！」
「岄娘……」沈渢一時詫異，躊躇著向前邁了一小步。
鍾岄觸電一般後退了幾步：「滾！」
「我知我虧欠你良多，如今大局塵埃落定，我……」
「塵埃落定？」鍾岄淒笑一聲，「此事塵埃落定，那日後呢？你還是要拋開我與阿年，自己一人承擔嗎？若是兇險，兇險到要了你的命，你便可以瀟灑坦蕩地走了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鍾岄的質問振振有聲，震得沈渢心痛萬分，他連忙解釋。
「之前的事，是我的過！」
「常歡！」鍾岄已不想聽沈渢繼續贅述，轉過身去，「將他請出去！」
常歡為難上前：「姑娘，姑爺他……」
「你若為他說話，你也不用再在我身邊伺候了！」鍾岄用帕子擦了擦眼淚，決絕進到房中。
「姑爺……」常歡眼神糾結瞧向了沈渢。
沈渢微微頷首：「我先離開，你好好照看大娘子。」
「是。」
沈渢出了門，便碰見了岳氏，連忙行禮：「見過大伯母。」
「方才二姑爺一盞茶都未吃完便來見二丫頭，如今怎麼出來了？」岳氏微微一笑，仿佛早就猜到沈渢會被趕出來。
「大伯母說笑了。」沈渢挫敗地扯了個極淺的笑。
「今日天色已晚，還下著雪，雪天難行，我已讓人備下了廂房。」
沈渢一愣，連忙道謝：「多謝大伯母。」
岳氏笑著轉身，示意沈渢跟上前來：「岄兒她娘身子一直都弱，這丫頭打小又是個有主意的，所以家裡還是我管教她比較多。」
「其實岄兒並不是個柔弱如蒲葦的女兒家，她要強也堅韌。當初你貿然提出要休妻後她怕得很，心憂你的安危，回武定後三天便又回了王都。」
「她回了武定後又回了王都？」沈渢詫異。
「一直都住在文二郎府上。」岳氏點了點頭，「當初宮變正逢文二郎家黃娘子生產，岄兒她一邊幫著守衛文府撐著黃娘子生產，一邊又派了人去沈府。文家的孩子剛落地，又傳來你失蹤的消息，她急忙入宮尋你，翻遍了千百具可辨出和不可辨出容貌的屍首。」
「她幾日吃不好睡不好，找到最後昏死過去被送回了文家，醒了便收到了昭告你身死，追授你官職與誥命的文書。」
「無數驚懼消息接踵而至，你讓她如何不怨你？」
岳氏的聲音輕飄飄的，但話語卻一點又一點蠶食著沈渢的心，沈渢一時無力，失神落淚。
「二姑爺如今得了閒，正好可以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此番種種。」
「是我虧欠她許多。」沈渢愧道。
岳氏笑而不語，頷首離去。
第102章
一
沈渢在鍾家住下是岳氏的意思，鍾岄不便違拗，也就沒有多說，甚至連阿年去向他爹爹請安都未阻攔，只是自己不與他講話，也不與他同食罷了。
沈渢明白這是鍾岄做出的最大讓步，自己也不奢求更甚。
兩人的關係一直沒有破冰，傳到了王都，文逸恨鐵不成鋼地寫了封信給沈渢，其中還有文姝的破口大罵。<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