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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將軍同朕分析,蘭亭可能是被狄戎餘部擄進了同城,如今雍都已勝,今日便開始攻同城吧。」

  「末將遵命。」

  「對了,攻城之前先先告訴同城裡的狄戎人,若是將蘭亭放出來,朕可以免他們一死,他們也無需跑到關外重新過朝不保夕的日子,朕會優待俘虜的。」

  湯茂成一一領命,即可退了下去,準備攻城事宜。

  「夏全。」霽月又喚道。

  「奴才在。」

  「你有沒有覺得,這一招似曾相識?」

  夏全開始沒明白霽月什麼意思,待思索了片刻後,他倒吸一口涼氣道:「陛下是說……有人效仿當年舒明遠殺害莊王殿下之法,那這招對付蘭大人?」

  「哼,說效仿太輕了些,他們當年本就是幫凶。」

  「您是說張大人他們……可這樣於他們有何好處?大梁的半個天下都依仗著西川蘭氏建立起的人脈才擺脫了虞川舒氏的控制,他們這樣做,不怕……」

  「不怕什麼?怕朕殺了他們?還是西川蘭氏殺了他們?」霽月聲音沙啞,眼底透出來的光卻讓人覺得寒冷刺骨,「他們料朕不敢,也料西川蘭氏為了來之不易的時間安寧不會罷了。」

  「那陛下打算如何?」

  夏全捏著把冷汗,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講,霽月怕是不能將保皇黨的人盡都問罪。

  「傳令在南安的飛鷹衛,暗中監視每一個人,將他們見過的人,做過的事情,甚至是日常起居,住在了哪房姬妾的屋裡,都給朕記好了。」

  「奴才明白。」

  狄戎最後的重鎮同城在第三日時被大梁軍隊攻破。

  但在將整個同城翻了個底朝天以後,仍沒有見到蘭亭的身影。

  那些被生擒的狄戎高級將領也死活不承認是他們劫走了蘭亭。

  至此,西川蘭氏的長公子蘭亭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霽月足足在同城待了一個月,直到連他自己都明白了蘭亭可能已經凶多吉少後,才在大臣們的勸諫下啟程返回南安皇都。

  在途中,夏全折道齊城,取回了蘭亭留在齊城的一些物件。

  霽月坐在馬車上細細撫摸著蘭亭留下來的衣飾,一個不起眼的信封從中掉落下來。

  霽月見信封未封上,也未寫由誰親啟,他沒忍住,將裡面的信紙抽了出來。

  「策仲,見信安。」

  霽月心頭一跳,策仲是他的表字,蘭亭為何會在從齊城出發前給他留下一封信?

  「亭初見君時,只覺一孩童罷也。亭本不欲多涉皇家之事,奈何君之所苦,亭聽之見之,不願釀成大憾。

  張崔二人,皆為治世之臣,卻並非治世之能臣,君可用,但不可使其步虞川舒氏之後塵。

  亭知君之愛慕是為情真意切,奈何君身之重任阻礙於間,亭不願君飽受非議,亦不願君聞之傷心。

  若有來日,亭願與君,生生世世,永不相離。」

  原來,原來竟是如此。

  霽月將信紙握在手中,雙眼一片模糊。

  原來他蘭定安早就知道前往同城的路上會遭遇什麼。

  所以那夜他才問自己想不想,所以臨別之前,他才要對他說「保重」二字。

  霽月覺得自己像快要溺水窒息一般,難以呼吸。

  他緊緊抓住胸前的衣襟,喉頭一股腥甜,竟直接吐出了一口血,而後眼前一黑,倒在了車裡。

  大梁收復北都,實現南北統一的這一年,皇帝下旨改國號為定安元年。

  定安元年帝反南安皇都途中,因知西川蘭氏長子蘭亭遇難大悲嘔血不止,班師回朝後,即加封蘭亭為定國公,加封其父蘭錚為成國公,其母為一品誥命夫人。

  定安二年,太后舒氏與皇后舒氏自願出宮為國祈福,帝深念養育之恩,特賜太后於京郊上清觀修行,賜道號靜篤。帝又念與皇后情深,下旨永不立後。

  定安三年,帝下旨將榮國長公主下嫁於定西大將軍馮雲山。

  定安六年,宰執張維寧因犯上不敬被革職查問,帝念其有功,特下旨赦其死罪,貶黜其往嶺南安享晚年。

  定安八年,帝下旨冊封榮國長公主為鎮國大長公主,封其子為大梁太子,改姓為霽,入宗廟,告祭列祖列宗。

  定安十年,帝遷都於雍都,改雍都為平都,令宰執崔長平留守南安皇都。

  ……

  遷都的第二個月,霽月終於有了些空閒的時間。

  他喬裝一番,領著忙到腳底冒煙兒的夏全溜出了宮。

  他已過而立之年,但在玩樂這一方面,卻仍舊像個孩子一樣。

  兩人帶著一對飛鷹衛,低調的穿過了整個平都。

  除去十年前霽月御駕親征那一次,他還是頭一次好好逛這平都城。

  不過今日是端午,市井之中熱鬧之極,霽月雖有心想湊個熱鬧,但看身邊一眾飛鷹衛連帶夏全本人都一臉擔憂,他便打消了這個不靠譜的念頭。

  好在平都城外山林繁多,人也不似城內那樣擁擠。

  霽月命人將馬拴好,便步行往小山上走去。

  「聽聞這山中最近出了個奇人,名喚石門先生,神出鬼沒的,彈的一手好琴,惹得愛好風雅的士人們隔三差五都來這山中碰碰運氣。」

  見霽月心情不錯,一名飛鷹衛向他介紹著山中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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