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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愛便不會心傷。

  文帝十二年,宋婉在京畿處外架鼓,下令凡因女學對簿公堂的案件,皆在此處解決,此臨時衙門,由刑部與都察院協理,稟於宋婉決斷。

  刑部尚書初聞此言,頭大如牛。

  刑部尚書唯徐賢文馬首是瞻,對女學諸事自持反對意見,但卻不敢違抗聖命,雖派了郎中協理,卻命其不要多生事端。

  故,伊始雖設立了女學司,卻未曾解決什麼問題。

  宋婉察覺到不對之後,派人去請了刑部尚書入宮品茶,那一日下午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刑部尚書出宮之後,未再繼續暗中阻攔。

  少了刑部的從中作梗,本就獨立於六部之外的都察院,在曾越的示意下,全力配合宋婉解決此事。

  很快,鄴京因女學生出的事端悉數解決,女學正常開辦,而後,宋婉在各州縣單獨設立女學司,解決因女學生出的問題,因女學司不受州縣官員的制約,解決問題的效率高出了許多。

  各地女學開辦,這一日,下了早朝的趙玉寒回到府中,他還接回來在宮中伴讀的兒子,趙凌比阿念與劉尋年長兩歲,自覺擔任照看兩人的責任,較於在家中的時候沉穩許多。

  趙玉寒的夫人看到兩人回來,起身去迎。

  原本慈愛的趙玉寒,看到夫人的身影,鬆了兒子的手快步朝著夫人走去,那模樣,比許久未曾歸家的趙凌還黏人。

  趙夫人不習慣在兒子面前如此親昵,臉色一紅,推開趙玉寒的身影,不管他委屈巴巴的臉,去抱起兒子在懷中。

  趙凌鄙視他的親爹,明明在外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回到家中卻裝的乖的不得了。

  但好在趙夫人看不出來,拉著父子倆一起說著話,末了,趙夫人忽然想起什麼,好奇道:「阿凌可曾見過王后娘娘?」

  趙凌點點頭。

  趙夫人有些試探道:「那阿凌覺得王后娘娘如何?」

  趙夫人對這位王后娘娘實在是有些好奇,這麼些年,她曾聽過宋婉許多傳聞,好的不好的都有,卻只在那一次賞花宴上看過一回。

  那一回趙夫人只覺得宋婉有些奇怪。

  卻在今年的時候,聽到了她要推行女學,要女子考取功名,入朝為官,便是趙夫人這般在家中被夫婿寵愛,兒子孝順,沒有長輩侍候,日子過的舒心的女子,聽了這政令都心中激盪。

  雖如今過的不算差,但是身為女子,在這世上所受束縛諸多,有多少有才華的女兒,只因身為女兒,這一生便被困於後宅之中,非死不得解脫。

  她們遭受過不公的待遇,遭受過明明比家中兄弟出眾,卻從不會被看見,趙夫人依稀記得,幼時有個姐姐,對月亮為何會有陰晴圓缺,星星為何會會出現在天空無比好奇,她對星空仰望痴迷,最終卻被要求日日夜夜做著需低頭的女紅,只為供家中兄長讀書。

  女子遭受過這種不公的待遇,若是沒有出現過機會,她們便如此前冗長的歲月里對女子的規勸與約束的模樣活著。

  但只要看到一線改變的機會,她們便會死死的抓住。

  故而,自政令一出,便有許多困於後院的女子,就算是付出與夫家合離的代價,也要送家中女兒去女學,不過是希望女子命運能夠被改變罷了。

  不過是因為,自己遭受的苦難,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再遭受一遍罷了。

  趙夫人眼中殷殷的望著趙凌,她的眼中藏不住事情,只一眼,父子倆便知道她期望什麼答案,趙凌卻未立即回答趙夫人的問題。

  而是思索良久,認真道:「阿娘,我剛剛想了一下,若是阿娘,若是我有妹妹了,我定然希望你們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所以我想,有許多人都會這麼覺得。」

  趙夫人眼中露出笑意,她回首望向趙玉寒,她知道自從趙凌被選做太子伴讀之後,趙玉寒在朝中的處境便尷尬許多,既然這樣,何不做一個選擇呢?

  趙玉寒摸了摸趙夫人的頭,笑著道:「我知道夫人的意思,我也很欽佩王后娘娘呢。」

  明白了夫君的選擇,趙夫人笑開來,而後有些羞澀的將頭埋入趙玉寒的懷中,道:「夫君真好。」

  其實,趙玉寒早想好了要作何選擇,他觀望不過是因為在賭,賭太子是否是值得,在娶趙夫人之前,趙玉寒豁得出去一切去賭,但在娶了趙夫人之後,他所行所作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萬般思慮周全方可。

  這便是他不曾像劉大人一般,早早做出選擇的緣由。

  而如今為何又做出選擇了呢,不僅僅是因為趙夫人,而是蕭昭,今日父子在回家的路上,趙玉寒問趙凌覺得太子如何,趙凌直言不諱:「胸有溝壑,極為聰明。」

  趙凌生隨了趙玉寒的性子,他若是臣服的人,必然是極為厲害的,而趙凌對蕭昭的評價,與趙玉寒所想一致,蕭昭未來,不輸如今的帝王。

  既然這般,便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自各州縣女學設立,正式授課之後,男學子因女學設立而罷學,眼見不起效用,陸續返回學堂。

  畢竟科舉考校的是真才實學,其政令也未曾說會對女子放鬆考校標準,故而未曾當真到了須得撞柱明智,來阻攔政令的推行。

  眼看女學風波將去,鄴京的上起了微妙的變化,混跡官場多年的官員,隱約察覺到了帝王的意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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