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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棲遲單手摟著女子,他面色微白,垂眸吩咐。

  「你帶她從宣武門出去。」

  莊衡見他狀況,萬分不願,「可是……」

  可就是他這一猶豫,便有叛軍圍困上來,根本沒有機會接回姜予,他提著劍廝殺起來,轉眼寧棲遲逼退了一偷襲之人,錯失了機會,便轉身往後遁去。

  而他一動,莊衡這邊的叛軍瞬息少了許多。這些人很明顯都是為了殺他。

  莊衡強壓下不忍,高聲喚。

  「走!」

  *

  寧棲遲腳步如風,可他畢竟受了重傷,又帶著姜予,已是精疲力盡。

  眼下,他拐到一偏角。

  拔出胸口中的短刃,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女子身上,他將她放於椅凳之上。門外,是大批的叛軍在搜尋他們。

  眼前的女子衣裳乾淨,只有臉上沾著他的血。寧棲遲豎起拇指,輕輕的將那血跡擦拭乾淨。

  胸口疼痛讓他面色如雪一樣白。而他卻起身,撿起了腳下的劍。此刻,唯有手中劍才能護她。

  「小侯爺!」卻沒想此刻有一道聲音從宮殿赤紅樑柱後冒出了頭。

  寧棲遲渾身緊繃,目光落在那太監裝束的人身上。

  他卸下力,「陳清允。」

  陳清允見他如此狼狽,再不像之前那般針鋒相對,她抿緊了唇,又去看暈倒的姜予,她道:「你跟我來。」

  她帶著寧棲遲和姜予從一小道混了出去,直奔太醫院,生在武將世家,她亦會一些武,此處叛軍很少,被她解決後帶著他們走入太醫院一內室。

  「陸太醫!」

  「快進來!」

  陸其將門帶了起來,萬分謹慎的放下了木栓。

  看到寧棲遲此刻狀態,他不禁問,「小侯爺怎麼受如此之重的傷?」

  陳清允想到之前金鑾殿前姜予捅他那一刀的畫面,面色也變得奇怪起來,不好開口。

  而寧棲遲將姜予放在榻上後,只道:「她是否有恙?」

  姜予的情況很不對,她仿佛失去了靈魂,適才太子直接砍斷了捆綁她的繩索將她推來,完全不當她為質,好似早就知道會如此。

  或許太子對她做了什麼手腳。

  他不相信,她會恨他至此。

  可他還未再問,便忍不住咳了起來,傷口終是牽動了他的五臟六腑,疼的低下身子,地上是一片血跡。

  陸其大驚。

  「快,您快坐下!」

  陳清允見他如此,眼中複雜幾分,陸其帶他去處理傷口,她便轉過身去看姜予,除了昏迷,姜予面色紅潤,沒有一絲異樣。

  隔著一層屏風,她忽然道:「你怎麼不想,她許是怨憎你,才乘此機會給你一刀呢?」

  另一側,退下的衣衫上血已經與布料黏在一起,撕開時連帶著血肉,小侯爺手臂繃緊,一言不發。

  「你了解她嗎?寧棲遲。」

  陳清允托起姜予的手,「若你真的了解她,怎麼會不知她一早便有惡疾呢?」

  小侯爺呼吸停滯一瞬。

  「我偶然得知,她很早便患了這種心病。」

  同午驛那時姜予便出現過此症狀,陳清允百般刺探,一日去看望她,見她焚香,又不許她入內,說於女子不宜,便逼著她說出了緣由。

  「她幼時便經歷磨難,親人離世,誣陷侮辱,所以總心悸,噩夢,神智不清五感不識。」

  「你不要怪她,小侯爺。」陳清允側眸,看他,「因為這病中,也有你曾經給予她的夢魘。」

  大概是從成親之後,姜予的症狀又復發了,之後越來越嚴重。

  寧棲遲沒有說話,他俊美的臉幾乎沒有血色,他也是她夢魘中的一部分,所以她會舉起刀,朝他刺來。

  合起眼,他好似一尊沒有生氣的雕像。

  陸其草草給他處理過後,查看了姜予的狀況。

  「寧少夫人應該是喝了令人喪失神志的藥。」他猜測道:「她本就有疾,此刻怕是被人利用了。」

  寧棲遲睜開眼,聲音微啞的問,「可有辦法治好她?」

  「我此刻有心。」陸其嘆了口氣,「只是太醫院如今也不安全,沒有藥材和典籍,不知怎麼處理。」

  窗外,猛地下起了大雨。

  護城河高漲,叛軍們幾乎圍困了皇城,在對宮內逐一排查,不用太久,就會查到太醫院。

  半柱香之後,寧棲遲拾起了劍,起身朝外走去。

  陸其嚇壞了,趕忙去攔,「小侯爺你身上的傷未好,再說外面都是叛軍,此刻不宜出去啊!」

  寧棲遲扶了扶胸口,眸色漸明。

  若不是他離開,殿前司的人不一定能殺出重圍。

  「他布這麼多軍衛再此,是為了殺我。」寧棲遲推開了門,「我出去,你們便會安全。」

  陳清允詫異的看著他。

  寧棲遲側眸,望了一眼榻上的女子,握劍的手愈緊。

  或許陳清允說的對,那時,她不該嫁給他。

  是他害她,至此。

  *

  京郊外,是一片奔騰的黑甲兵衛,王謙雲讓人護送小世子去

  官署,而自己留下拖延太子。

  此刻,他已身負重傷。

  太子緩緩逼近,「讓孤想想,王家凋零,你以為跟著那孽障,便會有出頭之路?」

  「真是異想天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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