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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不久,江月又『醒』了一次。

  那次是個午後,她被搬到了院子裡樹下的躺椅。

  不只能聽到周圍的聲音,還能感受到春日陽光的溫度,聞到院子裡的花香。

  一雙大手,正力度適中地為她揉腿,寶畫拉著她的手,在她耳邊說:「都三月啦,姑娘再不醒,我可要生氣了!」

  江月有心想回應她,可惜仍然不能挪動手指,更別提開口說話。

  正在這時,有人快步過來,說:「殿下,宮裡的人到了,說是陛下請您入宮。」

  陸珏輕輕應了一聲,說知道了。

  隨後江月腿上的揉按停下。原來是他在為自己捏腿。

  衡襄雖然身死,那母蠱未徹底甦醒,但那蠱到底還在陸珏身上。現下的他,依舊不適合製造殺孽,畢竟江月也不清楚那蠱蟲還有沒有甦醒的可能。

  她心中一急,終於成功動了動手指。

  寶畫驚喜地叫了一聲,很快許氏和房媽媽都一道過來了。

  眾人喜極而泣,陸珏也多留了一會兒,同江月道:「不礙事,現下陛下待我和從前很不相同。」

  在人前,他沒有說的太過具體。

  但江月隨即想到,上次皇帝派人去路安縣的陣仗,說是接人,反而更像挾持,以至於當時的陸珏連書信都未來得及寫完。

  現下那些人還知道在外頭靜候,便已然是一種轉變。

  宮裡的人還在等著,陸珏也沒有久留,很快出了家門。

  寶畫興致勃勃地指揮著,「姑娘再動動另一隻手?」

  江月嘗試,以失敗告終。

  寶畫不大高興地嘟囔,「姑娘好偏心,只關心姑爺。等你醒了,不給我買兩匣子糕點,我是不會消氣的!」

  這丫頭也就嘴上厲害,說著話就接替了陸珏之前的位置,開始給江月按腿。

  從那之後,家裡人確定江月能聽到人說話,便輪流說些事情給她聽。

  寶畫偷偷告訴江月,當時陸珏帶著昏迷的她到暨城,跪在許氏面前,說清了來龍去脈,許氏和房媽媽差點暈死過去。

  又說:「我可不管姑爺是啥身份,當時就抄起斧子……要不是夫人和我娘攔著,我當場就能活劈了他!」

  就寶畫那點花拳繡腿,想近陸珏的身都不大可能,她能自信這樣說,自然是因為當時的陸珏根本沒躲。

  「我到現在還沒消氣呢,這次是說真的。」寶畫吸著鼻子說,「姑娘早點醒吧。」

  江月意識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多,晚上陸珏從外頭回來,把她從許氏那裡抱回房間。

  因為江月前頭對他進宮的事情做出過反應,所以現下陸珏會事無巨細地把朝堂上的事情說給她聽——

  就像衡襄說的,前頭陸珏將搶奪到的蠱,用寒冰封存,以『聖藥』的名義,送回了京城。

  皇帝讓人試了子蠱之後,在陸珏回京之前,已經服下了那母蠱。

  那母蠱雖假,但衡襄做事極為縝密,造假的活計也費了心思,因此皇帝現下看著可康健了,恢復了壯年的風采,龍精虎猛,卻沒有把精力花到朝堂之上,而是夜夜笙歌,紙醉金迷。光這個月,已經新封了好幾個妃嬪。

  宮裡那些個誕育皇子的妃子,已經快坐不住了,不光是為了爭寵,而是擔心照著這副光景下去,宮裡指不定又要添丁了。

  老來得子,那小皇子必然會成為皇帝的掌心寵。

  自從先太子去後,皇帝便一直未再立儲,若皇帝按著正常年紀駕崩也就算了,若再活個一二十年,等小皇子也長成了,競爭皇位的人選豈不是又要多出好幾個?

  「胡家已經快坐不住了,其他人也是,鎮日裡汲汲營營的,還想拉上我一道。其實哪裡輪得到他們呢?真要把我逼急了,我帶人直接回三城去,揮兵南上,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可我想著,你讓我別再殺人了,大概也不會想看到那副景象吧,便只好陪他們玩一玩了。」

  這方世界原來的發展里,陸珏玩弄起權術手段,把宋玉書都差點玩殘,他又頗能隱忍,現下還有煊赫軍功傍身,江月倒也不擔心他會落敗。

  每日說上一個時辰的話,陸珏便會給她蓋好被子,放下床幔。

  而他自己,則守在一旁的榻上入睡。

  但月圓的時候是例外,每到這一天,陸珏並會早早地和江月並排躺在床榻上,然後像在軍營里那樣,用被子把江月裹好,從背後圈住她。

  整整一夜,陸珏的身體都會止不住的顫慄,直到滿月隱去,才會恢復正常。

  江月猜著,這應當就是『惡燼』的副作用了。

  而且那皇帝服用的那假母蠱,也是一個隱患。他沒多少時日可活了。

  陸珏原本的計劃里,他大概沒準備回京,而是準備像他之前說的那樣,尋個由頭留守三城,等著皇帝死了,劍指京城。

  現下都是因為她,陸珏改變了計劃,親身回到了這亂局之中。

  等到皇帝暴斃,第一個被懷疑的,肯定是前不久獻藥的陸珏。到時候奪嫡風波一起,他必不能心慈手軟,體內的『惡燼』也不知道會如何。

  留給江月的時間不多,她必須在皇帝死之前醒過來,延長他的壽命,為陸珏拜託嫌疑,保證他堂堂正正地坐上那個位置,看著他當一個明君。

  她在芥子空間越發勤奮地修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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