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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 桌案上一盞孤燈撐著滿室的光輝, 在暗夜裡格外動人心魄。
一雙白皙的少年之手握住燈柄,將之帶到窗台邊上,輕輕放置身邊, 自己如往常般坐上台子, 遙看窗外的景致。
那雙白日裡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時已削去所有懦弱與膽怯的餘光, 眼梢微揚, 意氣潮漲。
窗外一片昏暗, 他卻能穿過數層牆壁與閃動的風雷,敏銳地找到自己想要觀看的對象。
入眼……兩條堅實有力的手臂張開撐在身側,墨玉般長發逃脫髮帶的束縛, 滑落肩頭, 平滑的後背線條如經刀斧精心削鑿過的山石。
再往下,不愧是男主, 蜂腰削背乃必備硬體,腰部比之許多女子, 還要細些……
大腦一片空白,只剩探查中所見的半副絕美肉體,鼻端忽一熱,滑膩的液體流出來。
葉棐面無表情擦乾淨自己的一下巴鼻血,將神識從孟滄的房間收回來。
他低頭去看自己的左手腕,只見雪白的纖細手腕上,多出一條素白的絲線。
天道適時以閱盡滄桑的過來人身份開腔:【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與他千年不見,如饑似渴也是正常的,不必尷尬。】
葉棐心裡道:你才尷尬,你全家,帶上那個叫周堰的都尷尬!
反派boss君慢條斯理道:「黎鈞仍躺在神穹內某個山洞,那邊肉體的主人,不過只是他的神格,我一直分得清,不需你來提醒。」
天道:【那你的鼻血……】
反派boss君揚起尖尖的下巴:「天熱火氣大,不可?」
天道默默感應了一番某人身邊的雷陣雨天氣:【可。】
扯皮的話聊完,終於到正題。
天道清了清嗓子:【吾深怕你如方才般情不自禁,誤了大事,特批一條紅塵絲與你,助你早日完成任務,讓原氣運子能順利誕生。】
葉棐揚了一揚自己的手腕:「就這個?」
真摳,他壓根沒從這條所謂的神器上感應任何毀天滅地的神力。
天道無奈補充道:【以你之神力,即使受法則制約,無法在此界動用所有力量,也無需顧慮自身安危。只是,吾擔心,危從已身來。】
葉棐只想揪住它暴打一頓:「什麼作用,說重點!」
天道又清了一次嗓子:【紅塵絲,待那神格轉世之人對你愛無餘地之際,將由白轉全紅,此時,你將他帶回黎鈞體內,斷無失敗可能。】
葉棐挑眉:「難道我以蠻力帶他離開,就有失敗的可能?」
天道:【不論時間長短,終歸是既行軌道的一部分。蠻力,則有意外突生,或致這一世湮淪,無跡可尋,終了結局,總不是完整的。】
葉棐捏起那根細細的紅塵絲:「也就說,最好讓他自願跟我走?沒有別的辦法。」
天道長嘆一聲:【吾不曾想,他意志堅定非常,劍火之化身,竟能割捨大夢劍與親族,故無奈出此下策。又要辛苦你了。】
葉棐啞聲了。
每次天道這個語氣,都是通知他趕緊搬磚幹活的潛台詞。
他低頭打量了一番自己瘦弱的少年身軀,沒胸沒屁股,個子還低,不說比本體,比楊霏那具傀儡女體都差遠了。
色誘,劃掉。
無色可誘。
說色誘,男主那張臉和身子,能把他從海角城爆到逍遙宗。
想到逍遙宗,葉棐忽然記起一樁事……
他有意隔開鍾別離與孟滄,把對方丟進欲界第一層和鬼玩去了,這會兒,是不是該放出來呢?
屋外風雨更盛,葉棐嘆了口氣,決定慈悲為懷,讓鍾別離再在欲界待一晚,明早提回來,繼續走劇情。
原書這一段,本該是女主紫盈來進行,奈何對方現在失憶了,還變成比以前更勝一籌的戀愛腦……
他這反派boss君是起得比鬼早,吃得比豬少,幹得比牛累,永遠抗在劇情崩塌建築工程第一線不說,還沒事要赤膊上陣,以身飼虎,負責把這跑火車的劇情給扭回來。
《神子魔皇》,光從書名,就能看得出,講得主要是神子和魔皇的故事。神子是黎鈞,魔皇是凌一頃,他倆湊一塊,一個人,還是黎鈞。
孟滄在原書里,說不好聽的,就是承接黎鈞和凌一頃兩世的一個炮灰中轉站。
唯一作用:加強男主復仇決心。
別看他現在白衣飄飄,出塵絕倫,上可呼星喚月,下可醉玉頹山,沒卵用謝謝。
驚世之才又如何,註定活不過七千歲!末了等正戲開唱第一章,凌一頃遭打臉退親功力大減,辛辛苦苦去欲界搞事情時,同輩那個鐘別離,還好生活著,在欲界第二層做敢業魔主的軍師,混得風生水起。
而此時,世上已再無孟滄此人了。
所以說,這是一本復仇流爽文。
一切都是為了屈辱,屈辱之後就需要復仇,復仇之後?就可以爽了嘛!
問題來了,孟滄作為神格轉世,怎麼死的?
首先,不是反派boss乾的。
不然也不會再有凌一頃,直接全捏死不就結了?
死因……葉棐將之歸結為,這真的是一個很倒霉的娃,為了倒霉而倒霉。
表面原因是,司夜下凡歷劫時,桃花債太多,那把七生琴,就是最好證明。他某一任桃花債債主,公的,因慘遭背叛,歷經生死,化成厲鬼步入神級輪迴,附在夫麟界某條倒霉同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