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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禁吐槽道。

  天道倒是異常淡定,大約是已經知道神格所在的地方:【天命所歸,凌一頃必於七千年後生於浩海界千凝宗,在此之前,神格需歸位。】

  我問道:「若不能歸位呢?」

  天道爽快答覆:【神魂本受重創,無神格支撐,則魂魄將漸漸消散,亦無法轉世重生。】

  我壓力倍增,自知絕無推拒此事的可能,與天道商議一番,決定親身下界,找回黎鈞的神格。

  他這神格與劍火淵源頗深,想來即使下界為人,也與這二者有關。

  然天道說:【神格既然逃出魂軀,必抗拒回歸,隱藏身份,故轉世者對劍火二者,反而不顯。】

  我將要點默默記於心中,欲割去與天道聯繫時,他頓了一頓,補充了一段話:

  【吾需提醒你,神格與神魂誕於一身,雖非一物而關係頗深,三萬年為界線,之後便難以分離,神死魂消,氣運子的情況,本就十分特殊……百萬年難遇……且他本體原就是另一神袛之神格,此番你將遇到的,乃三重化物,與你因果糾連難斷……你又是至情至性之人,切記勿忘本心,勿多糾纏,勿……錯還了因果。七千年內,必攜神格歸來。】

  第67章 下山

  夫麟界。

  皚皚雪山, 遍野勁松蒼石,靈鳥零零落落三兩隻,披風載雪, 飛入山頂聳立的圓頂鐘樓中。

  大鐘震響, 餘音裊裊, 大殿前鋪著靈陣的演武台弟子興奮起來,佩劍挽個劍花垂向下, 對教習師傅作個拱手的姿勢,便結伴勾肩搭背,嬉鬧玩笑中踏入食館。

  這百來個湛藍衣襟灰白褲子的入門弟子, 還未能辟穀, 要吃凡人穀物,即身體強健者,一日一餐, 必不可少。

  何況就算辟穀的老弟子, 往往也捨不得食館內門派大廚手下,刀工絕妙肉質精美的鱸魚羹。

  食館分三層, 一層供所有弟子, 二三層只有手持身份玉牌的內門弟子與長老才可進入, 供應靈氣充裕的靈獸肉與靈植靈果。

  一場午飯未吃完,天空又飄起雪花。教習師傅傳來消息,今日午後練劍免了, 弟子自行安排。

  眾人歡騰一片, 用過飯,該回到臥房窩起來睡覺的, 該溜出門陪同門打幾隻野兔子的,都歡歡喜喜做自己的事去了。

  演武場空蕩蕩, 不久,積了半尺的雪。

  有人踏雪而上。

  腳步落在雪地間,無甚痕跡留下。

  天氣冷,他只穿薄薄一件白袍,袖口極寬,桃木簪半束髮,鬢角微微落了些碎發,平靜的眉眼下是沒什麼血色的雙唇。

  來到演武場,自然是要練劍。

  他手上正好帶了一把來,脫鞘,隨意舞了半刻鐘,招式穩重到位,卻終究感覺缺了些神韻。

  身後,一黑衣乾瘦的老人不知何時到來,長嘆一口氣,緩緩走上石台。

  「人死不能復生,滄兒,你節哀。」

  「謝掌門師伯掛念。」

  孟滄回頭,對清淨門掌門深深作了一輯。

  掌門又勸道:「你這孩子自小這樣,習慣一個人冷冷清清,看著什麼不在乎,心裡都擱著。你師父走的時候,兩個月未入眠,到了你師兄過世,你將他帶回門內時便知曉了,卻還是三天三夜沒合眼,看著他魂燈灰燼一點點飛散於空。還是不要將心事都放在自己肚子裡為好……我門雖崇尚清淨無門,卻不是推崇無情無義,凡事只一人承擔。」

  孟滄垂頭:「橫流只是感慨,崖貞師父這一脈,只剩橫流一人罷了。」

  掌門無奈道:「業昇之死,實在與你無關。造化因果,說不清,以你我的本事,也難以窺探天機,故平日善待周遭之人。你此次下山,不等瑛函與蕭詹大婚之後?」

  孟滄淡淡道:「我答應了師兄,要去海角城接回他獨子,且瑛函師妹,約麼不大樂意我親見她嫁人。」

  掌門有些不解,追問:「她怎會不樂意你去?」

  孟滄解釋道:「師妹曾心儀於我,若我後日去了,眾人與她必然皆知曉我坦坦蕩蕩,無愧於心,我是昭告天下,師妹卻難免自哀我從不在意她心意。橫流之聲名,與師妹之今後相比,為輕,故橫流不去。」

  掌門一時沉默,再開口時,不免嘆惜道:「滄兒從小到大,竟真的從不避諱什麼。你這樣性子,真不知是好是壞。」

  孟滄低頭想想,自己確實沒什麼不能告訴掌門師伯的,只答道:「若真有不便言說的,橫流不語,師伯自然知曉。」

  掌門看向他手裡握的劍,聊天道:「還是不能使出驚雨劍法?」

  孟滄點頭,道:「橫流自知於劍道無緣。」

  掌門神情漸漸古怪起來,又問道:「還是怕冷?」

  孟滄再次點頭,道:「雖步入歸墟境,偶爾,還是覺得身體異常冰冷。」

  掌門撩開白袍弟子的碎發,輕摸了兩下那劍痕一般的胎記,若有所思道:「不該如此……」

  他絮絮叨叨說道:「你師父在世時提過一嘴,當年在河明灘撿到你時,襁褓中裹著一把似乎由靈氣構成的劍,天有異象,大火降至四處,無法熄滅,最後是那劍化為氣,撲散了那些火焰……怎麼會如此呢……你師父帶你來見我時,信誓旦旦說你絕對是用劍的天才,天生親近火靈氣……」

  結果還是天才。

  只不過跟火靈氣和劍都沒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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