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昨日裡劉觴酒意上頭,所做的一切都不記後果,難免把自己弄傷了,加之仙居殿常年無人居住,偏僻陰冷,這麼睡上一夜自然要感染風寒,今日他急匆匆逃跑,路上教訓王觴耽擱了一些時間,回來之後又累癱下來,根本沒有時間清理上藥,這會子腦子昏昏沉沉,愈發的厲害起來,眼前的天子愣是變成了雙影兒。

  「阿觴,朕有重要的事情要與你說……」

  李諶的嗓音越來越輕,越來越輕,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阿觴,朕心儀於你,便算你再拒絕朕,朕的心竅里,也只有你一個人。」

  李諶似乎在說些什麼,但劉觴幾乎聽不清楚,腦海中越來越混沌,「咕咚——」一聲,身子一歪,撞上案幾,直接倒在地上。

  「阿觴!?」

  李諶吃了一驚,一步衝過去抱起劉觴,趕緊把人抱上榻去。

  劉觴雙目緊閉,似乎很是難受,李諶試探了一下他的額頭,滾燙如炭,朗聲大喊著:「快!魚之舟,叫御醫!快去叫御醫!」

  崔岑風風火火的趕過來給劉觴看診,劉觴是身子虛弱,感染了風寒,加之身上還有一些外傷,又一夜都未曾清理。

  不過崔岑並不知道劉觴還有外傷,只是開了一些治療風寒的湯藥,樞密使劉光聽說劉觴病倒了,立刻放下手頭的公務趕回來。

  他黑著臉走進來,上前檢查了一番了劉觴,試探了一下劉觴的額頭溫度,只是這麼一低頭,正巧看到了劉觴頸間的紅痕,眯了眯眼睛,心下登時一片瞭然。

  劉光對身側的崔岑低聲耳語了幾句,崔岑聽罷點頭,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在方子上又加上了幾筆,然後從藥囊拿出一盒軟膏遞給劉光。

  崔岑道:「此軟膏塗抹於患處便可,可以陣痛消腫。」

  劉光道:「有勞崔御醫了。」

  崔岑道:「樞密使言重了。」

  崔岑醫看完畢,也不多話,便拱手退了出去。

  李諶十分著急,抻著脖子去看劉觴,剛要上前給昏睡的劉觴掖一掖被子,卻被樞密使劉光攔住。

  劉光攔在軟榻跟前,並不讓李諶近前,看似恭敬,實則十足疏離的道:「陛下公務繁忙,日理萬機,還是應該以政事為重,犬子的病情,便不勞煩陛下費心了。」

  「可是……」李諶想要說些什麼,劉光已經不容置疑的道:「陛下,犬子抱恙,需要安心靜養,小臣斗膽請陛下移步。」

  李諶這次沒話說了,劉觴兀自昏睡,臉色也不是很好,似乎真的需要靜養,他只好道:「那朕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阿觴。」

  劉光道:「陛下政事繁忙,不來看也是應該的。」

  李諶可算是聽出來了,樞密使是愈發的不待見自己了。

  李諶不舍的看了一眼昏睡的劉觴,終於還是退出了屋舍,心裡七上八下的,平日裡劉光總是公事公辦的模樣,雖然不刻意諂媚,但也不是如今這個態度。

  難道……

  李諶心裡想著,劉光看出了什麼?他素來便是個人精,只要看一眼,總有透徹人心的能力,難道他真的看出來什麼?所以不歡心了?

  李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阿觴病成這樣,又是劉光的寶貝兒子,若是換作自己,自己也動怒啊,也就是礙於朕是天子,若是一般的王公大臣,估摸著早就被劉光叉到神策軍去了!

  「唉——」李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陛下?」魚之舟不明所以,他一直在外面侍候,道:「可是要回紫宸殿用午膳了?」

  「不吃了。」李諶擺擺手:「朕沒心情用膳。」

  魚之舟道:「那陛下準備去何處?」

  李諶眯了眯眼目,他心裡不痛快,都是太后和王觴,若不是他們二人,昨日也不會出現在那樣的事情,劉觴也不會受傷,今日也不會生病,劉光也不會那麼樣戒備於朕。

  李諶的眼神划過一絲狠戾,道:「走,隨朕去良醞署看看。」

  魚之舟疑惑,良醞署?陛下去良醞署做什麼?但他並沒有問出口。

  李諶一行人來到良醞署,這裡乃是光祿寺的地界,也因著一般走動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官,所以平日裡並沒有大人物會來,今日李諶突然駕臨,整個良醞署都沸騰了。

  「陛下來了!陛下來了!」良醞署的宮役大喊著跑進來。

  王觴被嚇得失禁,最後是幾個宮役把他抬回來的,這會子剛剛轉醒過來,換了一套衣裳,氣得臉色發青,但是無法報復劉觴,只能打斷了牙齒,合著血往肚子裡咽。

  哪知道轉眼間,天子竟然親自來了良醞署。

  王觴喜出望外,驚喜的道:「天子來了?那一定是來尋我的!」

  良醞署中,只有王觴能和天子沾上親故,旁的那些宮役實在官位太小,都不入流,壓根不敢想像能見到天子,更別說沾親帶故了。

  王觴立刻整理自己的鬢髮衣裳,迎出去,嬌弱的拜倒在地上,道:「小人王觴,拜見……啊呀!」

  他矯揉造作的話音還未落地,李諶已經一腳踹過去,完全沒有半絲的憐香惜玉。

  王觴來了一個王八大翻個兒,標準的後滾翻,「哐!」撞到一隻大酒缸,這才停了下來。

  「陛、陛下?!」王觴驚恐的爬起來:「不知……不知小人做錯了什麼?」

  「做錯了什麼?」李諶哪裡還有什么小奶狗的模樣,冷冷的一笑,聲音沙啞,厲聲道:「你做錯了什麼,還敢問朕?」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