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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點疼。」

  又是敷衍的回答,沈嵐將顫抖燙人的呼吸留在習青頸窩,抬起頭來,取了乾淨帕子,將習青後背的淚水一一擦去。

  「小崽兒。」

  「嗯?」習青應著,順便抬手,摸了摸沈嵐哭紅的眼角。

  「跟我撒撒嬌,成麼?」

  不然他會覺得自己十分無用。

  習青想了想,轉過身去,翹起屁股,「能不能親一下,親一下就不疼了。」

  他等著,然後等到了灼熱呼吸緩緩接近全身上下最敏感的部位,圓形疤痕覆上一層柔軟,腰際接二連三落了幾串淚珠子,直到濕了整片腰臀。

  習青嘆了口氣,之前怎麼沒發現沈嵐這麼能哭。

  沈嵐吻了很久,再抬頭時,尾骨處叫他親紅了一塊。

  「還疼嗎?」他問。

  習青搖搖頭,「不疼了。」

  沈嵐將習青重新擁進懷裡,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他身上的疤痕,誰也沒有提及還未做完的事。

  翌日,習青起了個大早,他閉著眼睛摸向沈嵐那邊,卻摸了一手潮。

  怎麼這麼濕?

  習青猛地睜眼,一下子翻身起來,他耳朵微動,聽見院子裡有模糊的講話聲,於是穿好衣裳下床,剛邁出門,便瞧見小白正跪在廊下。

  「……回王爺,是沈靖的人假扮白家哨兵,說王爺已萬箭穿心而死,王妃擔憂,於是不顧聖上阻攔,獨自駕馬離開,這才……」

  聽到習青的腳步聲,沈嵐轉過身來。

  看清沈嵐那雙腫成血核桃的眼睛,習青嚇了一跳,「你、你這是怎麼了?」

  沈嵐開口,嗓子像是一支鏽了三年的破鑼,「上火。」

  習青皺眉,什麼火才能上成這樣?

  沈嵐操著那副破鑼嗓子,問道:「沈靖現在在哪?」

  小白答:「已經交給狼族處置,幾個月過去,應該……」

  應該已經削骨搓灰了。

  「你去,問神女要一撮灰,快馬加鞭送去潮音寺。」後面的沈嵐沒再說,小白自知道該如何做。

  「是!」

  沈嵐勉強解了恨,轉身瞧見習青要走,趕緊問道:「小崽兒去哪?」

  習青拽了拽腰封,簡單回答兩個字,「如廁。」

  沈嵐:「我同你去。」

  「……」習青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拒絕了沈嵐無禮的要求,「不用,我自己去。」

  「你自己去?」沈嵐擰起眉頭,一臉的不認同,「摔了跌了如何是好?磕了碰了又如何是好?」

  習青:「……」

  沈嵐:「過來,我扶著你。」

  習青無法拒絕沈嵐的好意,任由他扶著自己去如廁,本以為沈嵐也就緊張這麼兩天,可自從兩人從莊子回了上京,沈嵐卻愈發變本加厲,一眼不錯地盯著他,不管去哪都要跟上。

  而讓習青更加擔心的,是沈嵐的身體。

  ——自發現他尾巴沒了,沈嵐就沒再硬過。

  也不是沒再硬過,只是回回瞧見他尾骨的疤,就軟得飛快。

  為此習青有些愁,他沒想到一條尾巴會對沈嵐產生這麼大的影響,又想起那五條假尾,覺得或許能救一救沈嵐,於是派人去催,卻只催來了一條。

  這天入夜,沈嵐端著親自熬煮的紅花母雞湯回房,一進門便見桌上最顯眼的位置擺了一本書,他上前一瞧。

  «洗髓功»。

  他又轉頭往裡屋看去,只見習青下身蓋著錦被,正襟危坐,目光中含有殷切期盼。

  同沈嵐對視片刻,習青出聲勸道:「要不,練練吧。」

  沈嵐:「……」

  他不說話,將手裡的雞湯端到床邊,一勺一勺親自餵習青喝下。

  喝到快見底時,習青提出自己的建議,「已經喝了許多天雞湯,我覺得不用再喝了。」

  「好。」沈嵐將最後一勺塞進習青嘴裡,「明日喝紅花乳鴿湯。」

  「……乳鴿湯也不必喝了。」

  「不行,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多喝些才能補回來。」

  「不——」

  「小崽兒。」沈嵐突然打斷他的話,「讓我好好照顧你,可以嗎?」

  他已經錯過習青最需要照顧的時候,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慢慢彌補。

  怕沈嵐再哭一整晚,習青只好乖乖將母雞也吃了。

  沈嵐下去收拾了一下,出門前,順便將桌上的«洗髓功»也帶了下去。

  再回來時,習青由坐變躺,目光比方才更加期盼。

  「今日為何這樣看我?」沈嵐脫去外衣,坐在床邊,俯身看他,「小崽兒想做什麼?」

  習青不答,錦被下悄悄爬出一隻手,牽住沈嵐的手腕後,不由分說往被子裡拽。

  甫一觸碰被子下頭的東西,沈嵐微微挑眉。

  習青抿起嘴角,心裡忐忑,「這條可以嗎?」

  沈嵐沿著那條假尾的尾尖緩緩向上,摸到尾巴根處的玉質物什時,眉梢挑得更高。

  「這是什麼?」

  習青沒往別處想,一臉正氣回道:「假尾,我托人照我尾巴做的。」

  這哪裡是假尾?做這物件的手藝人或許也是頭一次見有人忽略前頭的東西,卻要把後頭的尾巴做的那麼精細。

  「可以嗎?」習青急切地問。

  沈嵐瞅他一眼,「小崽兒做假尾幹什麼?」

  習青往沈嵐腰腹掃了眼,誠實回答,「你應該很需要這條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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